第96章示好
第96章示好
乔夫人现在只盼着乔老爷醒过来,往后她便更加的有底气了,所以赵夫人如何她还真未放在心上,就算听出当中别的深意,脸上照旧带着和煦的笑容。“人上了年纪就懒得动弹了,天天只想着怎么能将日子过好,说句不怕见笑的话,女人一辈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家庭和睦,所倚仗的男人长寿顺遂吗?至于外面的事情还是爷们家的事情,插手太多反倒惹了嫌隙,便是外面的人说起来也会笑话。然姐儿是没法子,女婿到京城参加春试,若是能得了功名,与乔家也是脸上有光。我本想帮着些的,到底是没那个本事,只得苦了她了。”
此时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夫人强打着精神说了两句话,便告辞出来了。以往靠着两家的交情,他们能在乔家待一天,现在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怒气,在没有旁人的地方,赵夫人咬牙切齿道:“你可看到了?这个贱人竟是故意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当初说的那些话全然都不认了。她还真以为能逃得过去?她不买我们的账,那我们就想别的法子,付翠不是心心念念地想嫁给云翔吗?我也不含糊了,过会儿我就去付家谈这件事,看她到时候如何选。”
赵老爷当年也是个人才,只是做事太过一板一眼,没赵夫人脑子转的快,慢慢的被赵夫人压了一头,连话都很少说了。他心里郁愤不平,可又不好与夫人争吵,所以只能纵情于声色。但是事关儿子的婚事,他抿了抿嘴说道:“他一心放不下乔然,而且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僵,何必让他与你彻底生疏?你们母子俩难不成还真要当仇人?”
“是他脑子不清楚,真是被鬼勾了魂了,分不清谁亲谁疏。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付家的那个丫头虽然不合我的心思,但是也不过一时所需,待事情成了,娶个门当户对的也不是难事。”
乔老爷眉头紧皱,两人走出乔府外,压低声音说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但是云翔的亲事你别想。这孩子被你惯得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你倒是嫌弃他不听话了?如你所说他也不小了,我不希望他徒有其表,心却长歪了,再来个心术不正的,这往后谁能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一切罪孽算在我们头上就是了,我不想波及到后人,必须找个正派人,付家的丫头你想都不要想。我如今倒是觉得乔夫人说的话很对,好生过日子才是正经,这么多年,姐夫可有亏待我们?若是能事成还好,万一失败了呢?”
两人上了马车,赵老爷说到激动处声音突然拔高,赵夫人赶紧捂着他的嘴,小声骂道:“所以在他完全清醒前,必须得要了他的性命,不然我们真就没办法了。”
赵老爷攒着眉头,转头看向别处,夫人已然魔怔了,他再劝也没用,如果事能成还好,不成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后果。
乔然待客人走之后便打算回到书房里去看账,才刚站起身,就见乔夫人有些尴尬地站起来,笑着问道:“你还小,遇到这些事情心里难免难受。不说你,就像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不是和些没用的事情较真,到现在才想明白。然姐儿,以前是我不好,我虽说也是你的母亲,可却未曾真正对你的事情上过心,还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往后我会改,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成吗?现在才觉得当初真是笨的要命,让人家看了咱们的笑话。”
人家既然笑脸相对,乔然也不会冷着脸,只是笑了笑,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照顾父亲的事情还得夫人操心了。
乔然说的话虽然客气,可那声夫人,让乔夫人心里还是一阵希望,不过转念一想,今日的果便是当初自己种的因,如果当时自己能坚持本心,只是一门心思对乔然好,便是坚硬如磐石的心也该是能被焐热把,大好的机会被自己给浪费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然姐儿只管忙就是,我想……今儿晚饭能不能一道用?”
乔然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一阵,抱歉地说道:“我这里有两件事情,管事还等着答复,怕是要忙到很晚,夫人只管自己用就是。”
两辈子的仇恨,岂是能因为她的一句服软示好,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翻过去再不谈起,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乔然单手负在身后,大步离开,待到自己的院子里才对身后的冬月交代道:“让人盯紧了,只怕那些人早已经坐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就可能动手了。再去管家那里问问让他小舅子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冬月应了声是便离开去办事了,她看了眼屋檐上还未消去的积雪,耳边的寒风吼叫着夺取人身上的热气,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好像冷的更厉害了些,寒气从脚底蹭蹭地往上冲,一直冲到头顶,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乔夫人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她是看得最为清楚的人,乔夫人如何冷眼恶言相待小姐,付翠小姐暗地里是如何欺负小姐,她全都看得清楚,现在还想把小姐当成傻子糊弄吗?真是天真的很。这天底下,以德报怨也不过是板着指头能数的出来的,人绝对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
冬月一个人走在泛着冷意的游廊,看着旁边萧瑟冷硬的高大树木,她也盼着老爷能赶紧醒过来,这样那些蠢蠢欲动想要使坏的人就能收敛点。但愿管家那边能有好消息,若是能将藏起来的人给揪出来,这样乔家的日子才能太平吧?
走过月洞门,冬月看了眼四处无人,这才快步走到一间许久没人进去过的院子。
她最担心的还是小姐和姑爷的事情,虽说两人分开许久,哪怕就是有点苗头也会随着时间消逝的差不多,只是这世间事,瞬息万变,有谁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