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不放弃
第86章不放弃周毅一人踩着厚实的白雪往回走，饶是没有月色为伴的黑夜因为地上的一层雪白，不至于让人看不清路。
管家让小厮为他掌灯带路，他拒绝了，不过几步路而已。
走过月亮门，穿过一条长廊，便是乔然的院子了，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虽寒风摇晃。屋子里烛火曳动，偶有人影晃动，显然是伺候的丫头。
周毅叹了口气，明日分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她。如今乔老爷并无什么异样，只怕用不了多久乔然的心头大患就能解决，待自己回来面对的许是和离之事。
思绪神游在外，也顾不得冷了，冻得发红的手紧握成拳头，腿上如千斤重，分明双脚冻得有些僵，他却走不动半步。
门帘被掀开，秋蝉见不远处站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姑爷，赶紧跑过来，焦急道：“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站在门口发呆？冻坏了罢？”走到门口指着几个小丫头道：“快去备热茶给姑爷暖身子。”
乔然还没睡，连衣裳都未换，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听到声音，抬起眼道：“回来了？洗漱过早些睡吧。”说完她自己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开始解发。
周毅应了一声到净室沐浴，穿着里衣出来，打算在自己的地方睡觉，却听床上躺着的人说道：“我没让人给你拿被褥，今儿到上面来睡吧。”
周毅楞了楞，不赞同：“这怎么能行？男女有别，你我虽是‘夫妻’，但我也不能坏了小姐的名声，我在地上睡便好。”
乔然坐起来，一头乌黑的发如瀑垂落披散在肩头，那双黑亮的眸子发出别样的光彩，声音里却带着些许严肃：“我都不怕累极名声，周大哥又何必多心？莫不是让我去扶你上来？”
乔然说着掀开被子真要下地，她的衣裳随着动作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周毅的脸色瞬时变得通红，赶紧说道：“罢了，罢了，你别动，我上去就是。”
除却成亲那日两人曾在一张炕上睡过，这是第一次这般亲近，好在两人各有一床被子，避免了尴尬，只是阵阵萦绕在鼻尖的馨香味道，让周毅不自在的往外侧挪了挪，翻了个身背朝着她。
屋子里还亮着一盏烛火，静静地照亮整间屋子，乔然看着那挺挺括的肩膀，出声道：“此次上京周大哥定能高中，似你这般高大俊朗，学识渊博，只怕是一进京便有豪门世家盯上了，高中状元探花，自是前途无量。只是大哥也要慎重些，别去招惹那些丧尽天良无德之人，免得将来被牵累。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际……”
周毅高兴她关心自己，却又不喜欢她说的话，只得含糊应道：“我知道了。”
“还有赵云翔那人，别因为他是我的表亲而去迁就他……”
“嗯，好。”
“你不用担心大娘的事，我会照顾好她老人家，在外一切小心。”
周毅本不想被这些烦心事所扰，可是耳边的声音好听的让人心动，只是话里藏针戳着人的心肺，到底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处处透着疏离，明知不该在意，可是却不由自己。之后乔然说的话，他最多不过是应一声，未全部放进心里。
夜深了，乔然抵挡不住困意，这才睡着了。
而周毅还睁开眼，就着烛光定定地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如玉般柔软白皙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动手去捏一捏，手都伸出去了，最后还是落下来。他自嘲地笑了笑，心里不管何时都想让这个人属于自己，而他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瞧着也不像个有出息的。不管将来如何，他都是要搏一把的，收回的手重新抚上那容颜，留恋不舍离去，又怕惊动她，只得背过身避而不看，这样才能压下自己躁动的心。
第二天天一亮就忙碌起来了，太阳升起时已至上路的时候了，就连乔夫人都难得的出府相送，说了些客气的话，周毅有礼地谢过。
周毅看向乔然，想到今儿早上她那不规矩地睡相，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撒手，顿时哭笑不得，但是心底最深处却早已化成了一滩水，他知道，只有在她最为熟悉的地方才能放下防备，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昨儿晚上陪着乔老爷说了一阵话，而且特地叮嘱他早上便不用过来了，周毅这才没有过去打扰。
停在府门口的是辆再为普通不过的马车，虽稍显逼仄，但脸面的陈设却是有所改动，与周毅来说并不觉得委屈，相反觉得好太多了。
未过多久，赵云翔打着哈欠而来，瞧着马车这般拥挤拧着眉头，不甚情愿受这种委屈，因为乔然就在旁边，他也不好说什么，趁着还有一阵工夫，赶紧与乔然说两句话：“表妹喜欢什么物什？我从京城回来便给你带些。那时候天气也热不成什么样子，我给你带些好吃的糕点回来，还有首饰绸缎。”
周毅在一旁看着赵云翔热切地献殷勤，出声打断：“阿然，外面天冷，你早些回去，我们这就走了。我会给你写书信。”
乔然冲着赵云翔笑了笑，将视线转向周毅：“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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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周毅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甚至还有些尴尬，但是人离开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失落，这是她少有的可以将自己心事毫无保留说出来的朋友了。
乔然看着马车迎着太阳的方向走远，这才回去。
赵云翔昨夜未睡好，他好好敲打了莲月一番，又费了好一阵精力，待浑身舒坦了已经至后半夜，马车动起来，他便有些昏昏欲睡。只是看周毅若有所思，本就压在心里的不满和火气涌上来。
“妹夫放着大马车不坐，做什么这般委屈自己？连腿都伸展不开，连热炉都不给备一个吗？大男人却像个娘们一样抱着手炉，多难看。”
周毅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一声，若是让那些外人知道他们眼中儒雅俊朗的公子是这般德行……
周毅有些困，双手抱胸：“我自小吃惯了苦，不习惯被人伺候，能有这辆马车我已经很知足了。倒是委屈表哥了，其实我一个人上京可以的，表哥无需因为我受这般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