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成全
第72章成全
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朋友的关系，所以乔然在周毅的面前从不觉得拘束，疑人不用，她会将最为真实的自己展露在他面前。周毅良久才笑道：“理当如此。”
午觉睡得十分踏实的缘故，乔然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在招待舅舅一家人的时候，她表现的十分大方知礼，再找不到半点当初那个脆弱无助的身影，不管对方给予的是讨好、索求或是嘲讽，她都能一一回击，而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身上这种自信不退让，让赵云翔再次恼恨自己不觉中失去了多大的宝贝，更加的耿耿于怀。
“生意上的事情，你若是有不懂的，来问舅舅就好。”
乔然只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好，许是见得多了，更因为知晓这家人是什么样的嘴脸，所以才会懒得应付。好在她终于不用带着虚伪的表情去应对这些人，周毅已经帮她了。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人在身边陪伴自己的感觉真好，可以放心地将事情交给他。
周毅打从心底讨厌这个看着自己不怀好意，说话刁钻刻薄的赵云翔，只是自小养成的脾气让他不至于在这个场合让人下不来台，但也不代表这个人能够拿着刀子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划刺。
“妹夫为何要执意考取功名？我听闻村中田地有不少活计，那么多的话难不成都是大娘做？每年还要交税，能攒得下粮食？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周毅微微笑了笑：“尚可，劳表哥记挂了，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日子过得不无趣这便成了。”
“我听说你还有个大哥，也在读书吗？”
周毅还未答话，乔然突然冷下脸来，只是在赵云翔看来她的眼睛里浮现出来的是满满的失望：“表哥，你今儿来是盘查底细的吗？我们很好，这就够了。”
赵云翔也十分厌恶自己这副样子，他当初是众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何曾像今日这般斤斤计较，醋味翻天，难看，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但是就是忍不住。
乔然已经向着他说话了，犹如一把巨锤抡在赵云翔的心口上，痛的麻木。
这顿饭看似表面和乐，实则风暴暗涌，最终不欢而散。
夜晚适合谈心，更适合秋后算账，这一夜付赵两家不管是谁都别想安稳睡觉。
赵云翔回到府中拽着莲月的领口，用力将人甩到床上去，他将她当成了唯一能发泄自己脾气的出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重新做人。
莲月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这般狼狈地屈从与心爱的男人，她觉得自己不是人，像是砧板上的肉，早已经没有了选择的可能。
而乔夫人却是第一次冲着自己最为疼爱的侄女发了脾气：“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谁许你随便说话的？我不允许你再和他们有所来往，都是些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们玩不过他们的。还是安心等你姑父醒过来，我到时候我会让他帮你指一门不错的亲事，你安心等着嫁人就好。”
付翠一直垂着头不说话，任是乔夫人说得如何语重心长，她到最后只是问出一句：“姑姑，我只想嫁给赵云翔，除了他谁也不行。姑父他的心里一直只有那位先夫人，他不爱您，您又何必为了他受乔然的气？只要将乔家的一切捏在咱们手上，这天底下要什么没有呢？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人之间的感情，难道您还没看明白吗？”
乔夫人不愿意听，她知道自己没有翻天的本事，铤而走险去做一件会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情，倒不如一心盼着她的天赶紧醒过来，愿他念在自己一心为他的份上而对自己好一些。
付翠知道自己的话如流水一般未能让姑姑听进去，被逼无奈，她只能说狠话：“姑姑，就算您想半路下船，那是不可能了，您觉得赵家能允许你在知道他们的一切之后让您安然退出吗？别天真了，姑姑。”
乔夫人愣了愣，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什么意思？”
“姑父的命不能留，姑姑，我不是吓你，如果姑父活下来，赵家不会让我们活下去。您觉得以您之力能与赵家相抗吗？”
乔夫人的面色变得越发灰败，她终于揣摩过味道来：“你为了嫁给赵云翔，连你的姑姑都愿意算计？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付翠突然掩面痛哭起来，抽噎着说：“姑姑，我也不想，可我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没有任何底气，赵家怎么会让我进门？但是只要我们捏着赵家的软肋，他们就不能把我们甩开，我们只需要暂时退让，但到最后这一切还是咱们付家的。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赵家独吞了这块肉的。姑姑，您信我一次，只要您帮我，我保证我不会让您受到委屈。”
乔夫人绝望的闭了闭眼：“我当初喜欢你机灵乖巧，想为你谋求个好姻缘，谁成想竟是我看走了眼，你的心思未免太多，我只当你是为了我好，却不曾想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早已经把你的算盘给打好了，我付家真是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出息的。”
乔夫人的话中无不是嘲讽，就因为太过信任所以才没有发觉，此时她双目深深地看着她：“若我不答应，你就要和他们一样让我死吗？混账，枉我疼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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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翠身子微颤：“姑姑，我不敢，若是没有您我什么都没有。可是侄女是真的喜欢他，只有这一次机会，求您成全我。”
“成全了你，又有谁来成全我？我这辈子也就一个他，若是他没了性命，我又该如何活？翠姐儿，姑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件事不能答应……”
付翠还想说什么，但是乔夫人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长夜漫漫，夜空中布满星辰，寒风呼啸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乔夫人坐在烛光下出神，犹记得当初第一眼见他时丰神俊秀的模样，若再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