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水落石出
第473章水落石出
乔然一直明白皇上很器重周毅，有些人有些事不舍得放手，哪怕数年之后再见只会将当初的不甘心给重新激发出来。皇上到现在只怕是想让周毅重新回京城来做官，他们的人生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大的迁徙，好不容易才回到出生的地方，而且他们都上了年纪实在经受不起这样大的变动了。
就算京城的荣华富贵再好，但是也不会因为少了谁而掩盖了它本该有的色彩，所以他们回来只会发现陌生。
周毅想必也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是她知道皇上必定是和他郑重谈过的。
京城的一众好友全都见了个遍，乔然说起最近遇到的事情，他们全都捂着嘴小声地说：“这个照公子真是随了她娘了，嚣张跋扈的很，仗着皇上可怜他，私下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没良心的事情，现在京城的人都躲着他走，生怕被找麻烦。”
乔然听多了也只是笑，有些话已经不适合她这个外来的人讲了。
而此时皇上一个人坐在宽广寂静的宫殿里，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许久以后才开口道。
“你跟在朕身边也有很多年了，记得当初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陪着，说是一起长大也不为过，朕将你当做最信任的人，没想到你倒是好，背着朕当了别人的眼线，不妨说说，他们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朕？”
世人都说坐在皇位上的人高处不胜寒，却不知道太子也不是好当的，身边并没有可以无所顾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的挚友，唯有的就是伺候在身边的太监。
他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却时常觉得寂寞，烦闷的时候总是说给那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太监听，慢慢的这人便成了他的心腹。
只是是人便有缺点，这个狗东西太贪婪，什么都敢动歪心思，所以他才将他从太监总管的位置上拉下来，没想到他不想着找自己的错处，反而想着反了自己。
为什么他想要对之好的人偏就一次一次的来寒自己的心？多残忍，他即便再是杀伐决断，却也不过是长着肉身的人而已。
“皇上，是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求您饶小的一命，实在是当初照公子强逼奴才，不然奴才哪儿敢有这般大的胆子。照公子每次来都是问您的起居，奴才原以为是他长大了，想要好好的孝顺您，不想他居然藏有这等祸心，要是早知道如此，即便是杀了奴才的头，奴才也不敢多说一句。”
好一个邓相，十多年前邓家人全数在这世上消失，没想到十几年后，他以为的太平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又碰上了与邓家有关的人。
自己终究是被这些混账东西给蒙蔽了眼睛，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太让朕失望，朕若是留下你，心里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来人，把他拖出去，严加审问，把证据捏在手里。你若心里还想当朕的好奴才，就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也算是你与朕相识一场的最后一点情分。”
那太监被拉下去了，皇上并不知道一个明知道自己快死的人会不会同自己说实话，但是他想人这一辈子有时候还是很想当回好人的。
照儿啊，那个自己想尽力补偿的人，真的是太让自己寒心了。
有些事情只要起了那个念头就不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加上牢里已经有人招供，所以越发容易。
这个天下没有一寸不是忘吐，一个宰相再怎么有手段有法子照旧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当年老谋深算的邓相不能成功，更何况不过是个学生。
冯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从高处跌落，先是在朝堂上自己所提出的意见被驳回，之后是有人检举他贪赃枉法，目无圣上，这些指责仿佛如潮水一般向他翻涌而来，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到最后他只能到皇上面前表忠心，可是皇上的眼神冷的十分厉害，他笑着说：“你现在知道对朕忠心了？朕还以为你的眼睛里只容得下你的好老师。”
冯相的脸色蓦地大变，说道：“臣怎么敢和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乱臣贼子称师生，定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栽赃与臣，求皇上明鉴。”
“怕死了？只怕你的老师泉下有知会恨死你这个学生。你也别急着辩解，朕这里有些东西想给你认一认，你想好了再解释，如果有半句假话，朕要你的项上人头。”
冯相当即直往出冒冷汗，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真话那是掉脑袋的，说假话还是要掉脑袋的，这可如何是好？他自以为在京城里布下无数眼线，但是为何皇上会知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晋安公主的那个蠢儿子。
皇上看他沉默，笑道：“想不起来？来人，将人带上来。”
果然那面色苍白的可不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当初想着靠着他能帮自己办些事情，谁知道他就是这么给自己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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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公子再牢里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任凭他怎么说，那些狱卒就当不认识他一样，对他下了很重的手，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到皇上，哭嚎道：“舅舅，他们打我，瞧我浑身都是伤，您可得为外甥做主啊。”
“你这外甥想着谋朕的江山，朕却对你掏心掏肺，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如何成大事？敢在朕面前说胡话，看来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冯相看清楚了？你藏在郊外的兵马，还有那些拥戴你的狗腿子都已经被朕给拿下了，你还有什么好说？朕当皇帝这么多年，也曾想过平日里是不是做事太过凶狠，所以想着待你们和气点，看来……”
皇上的话让所有跟前的人全都沉默起来。
“你去找周毅的麻烦为的是什么，朕知道也明白，也多亏你这么没脑子，不然今儿朕就不会坐在这里办你了。与之有关的一干人等全数交给大理寺审问定夺，不可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