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博弈

第291章博弈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皇帝疲乏的坐在龙案后，卢夫人跪在一侧双目红肿，只敢小声啜泣。

四位皇子分坐在两侧。

“鸢鸢，你可知这么晚叫你来，是为了什么？”皇帝问褚鸢鸢。

褚鸢鸢很紧张，尤其是自己这位皇伯伯充满猜忌和杀意的盯着她的时候：“鸢鸢不知。”

皇帝还不至于分辨不出她的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脸色微沉：“乐宁就没跟你说些什么？或是叶家人，就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异常之处？”

褚鸢鸢悄悄掐着掌心：“皇伯伯是说今晚她们被个粗心宫女破湿了衣裳，又被带着绕了远路吗？”

皇帝沉默着盯着她，就在褚鸢鸢以为他信了的时候，皇帝猛地一拍桌案，吓得褚鸢鸢直接跪在了地上。

“连朕你也敢瞒骗？”

“鸢鸢不敢。”褚鸢鸢觉得脖子发凉，眼泪也落下来：“但鸢鸢说的都是实话，不止是我，我们席位周围的人也是瞧见那宫女慌张求饶认错的，还有承恩伯府的少夫人也可以作证。”

“她？”皇帝眯起眼。

褚鸢鸢脑子一团浆糊了：“是啊，是她，她还替叶夫人照看孩子呜呜呜，皇伯伯鸢鸢没有撒谎啊。”

皇帝其实看她哭得喘不过气时，就知道她没说谎了。

齐王这个女儿，看似霸道，但到底年纪尚小，又被齐王保护得太好，如若她真的知道什么，方才一吓，不会半点破绽都不露，她还没那么深的心机。

褚极从头至尾都很镇定。

褚浪起身，道：“父皇，鸢鸢不会撒谎的，而且儿臣也相信乐宁县主和叶夫人她们，她们与卢小姐无冤无仇，怎会要去害她？再者，宫中守卫森严，禁卫军也不可能听他们的话撤走，独留她们站在那儿陷害卢小姐。”

皇帝正是怀疑这一点。

如若区区叶家都能驱使他的禁卫军了，那皇宫还有何安全可言。

褚极闻言，慵懒的眼底泛起丝薄凉的嘲讽，皇帝哪里是在防范叶家，只是在防范他而已。

折腾一番，皇帝并未找到什么证据证明叶家人跟卢月与侍卫私通有什么相关。

只是之前泼酒的和给楚明萝引路的宫女齐齐自尽，这一点始终让皇帝耿耿于怀。

褚鸢鸢被放出养心殿时，腿脚有些发软。

“站稳。”

褚极淡淡一句，褚鸢鸢立马绷直了腿。

天光熹微，这样柔和的光，也刺得褚鸢鸢哭得红肿的眼睛生疼。

“定王哥哥，是不是坐上这个位置，都会变成那样。”

她还记得小时候，皇伯伯还会抱着她，拿胡子扎她，陪她玩闹，明明这么多年来，褚鸢鸢都觉得皇伯伯并不是一个严厉的长辈。

但今天的杀气，她感受到了。

“不是。”

褚极负手缓缓往宫门处走：“只是时间久了，本性就暴露了而已。”

褚浪出来，褚鸢鸢叫了一声太子殿下，就飞快追着褚极去了。

“殿下。”

卢思明跟出来，“请殿下务必不要自责，也不要怪罪贵妃娘娘，这就是月儿的命。能为殿下铲除定王这个变数，月儿一定死而无憾。”

嘉贵妃派人叫走的卢月，卢月是自尽，不管是谁害了她，但下了自尽命令的人，一定是嘉贵妃。

不管如何，至少如今目的达到了，皇帝开始更加猜忌褚极了。

“孤会再定一位卢家女儿为侧妃。”褚浪说。

卢思明难掩喜色，连忙拜谢。

楚明萝早早在宫门外等着了，瞧见褚极带着褚鸢鸢平安出来，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褚鸢鸢看着要跟她们一起坐在马车里的褚极：“定王哥哥，你不觉得马车里有点儿挤吗？”

“你可以出去骑马。”褚极说。

褚鸢鸢眼睛肿的痛，心更痛，一行眼泪哗哗落下：“我就知道，没人疼我，没人爱我。”

褚极凉凉瞥了她一眼，褚鸢鸢抱起被楚明萝带来的鸡缩在一边，跟楚明萝大倒苦水。

好容易回到侯府，洗漱完又大吃了一顿，才终于安心回去睡觉了。

暖阁里，楚明萝给褚极倒了杯茶：“王爷怎么打算的？”

“年后本王打算去一趟西北。”褚极原本只打算让程甲二人去十三郡打理，但现在看来，他继续留下，只是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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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萝心中虽然不舍，还是点点头：“王爷且去吧。”

褚极看着流露不舍的她，心上熨帖极了。

难怪以前高嬷嬷总劝他早些成婚，他现在倒是想立马就将人马上抬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