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浠
温浠
车里的气氛很寂静,一道轻弱的声音回荡:“审讯他,我能去现场看吗?”
郁里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可怀中人若隐若现的抽泣声如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间,轻轻抚摸她的肩膀,他点了头,“好。”
轰然雷鸣,温浠猛地坐起身惊醒。
“浠浠!”
灯被拉开,郁里的身影从门口过来将她拉近怀中,“做噩梦了?你一直在说梦话。”
“我说了什么吗?”温浠勉强扯唇,她捂着额头身形摇摇欲坠。
郁里自然而然道:“也没什么,就是乱叫,想必是昨天去警局被吓着了。”
其实说的是‘别杀我’。
郁里心底有一股使不上来的力气,颤的他手指都在痛。
他耐着温柔的姿态轻轻安抚怀中人。
原来是窗外又下起了雨,电闪雷鸣的,温浠被冷的颤抖,侧眼望着木质的窗沿,雨滴砸在窗台上,飞溅四射的‘滴答、滴答’。
巷子深处纠缠的男女,凶悍的凶手招招下死手,身下的受害者凄惨求饶,不住问你到底是谁。
雷光毕现,紫色的光照亮了他一直以来阴霾的帽檐,那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俊逸却惨然,血色遍布。
温浠左手捂住脸,喘息平复心绪。
她总问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凭什么是我?
只因为我从那条巷子经过了吗?
——杀人还需要理由么?
好痛啊,身体痛,心里也痛。
手指抓紧郁里胸前的衣服,指尖泛白,可面色更白,她将额头抵于他的锁骨。
郁里在问她什么?
她没听清。
昏暗无比的房间,床头的等开着,将整间房间笼上一层暗橙色的纱。
郁里将姜汤递过去,温浠轻轻抿了一口,又热又辣的口感顺着喉管滑入心腹,仿佛小腹的阵痛也因此得到了平息。
“生理期提前了将近十天,”郁里说,“明天叫医生过来看一看。”
“应该是情绪波动太大了,”温浠面容浮现淡淡的苦笑,“我从来没想过董卓烟说的话全是骗我的。”
“我说你是笨猪,谁来都会骗到你。”郁里捏着她的鼻子,没好气,“善良的人,人人都想从你这里骗到好处。这不是因为你好骗,而是别人可恶。”
温浠擡手就给了他一爪子。
郁里配合的撇过脸,嘴里附和,“好啊,还有力气打我,看来是没事了。”
“讨厌你。”温浠瞥过眸子。
“我不讨厌你。”郁里见终于把她哄得稍微没那么沉浸在伤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有郁里在其中周旋,警局的人同意审讯季倾然时让她作为旁听参与。
温浠跟随郁里再次来到警局,郁里把梨水的保温杯塞她手里,“听我的,听到不喜欢的立马出来,别一直呆着。”
“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我好烦。”温浠拿着水杯一脸拒绝。
“还不是怕你听到什么难过?”
“我又不会。”
“你不会个屁。”
“你骂我,分手。”
“你分你的,我不分。”
“……哼。”
两人这般进去,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温浠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脚步往后退了半步。
郁里还觉得奇怪,顺着看过去,脸色顿时就变了。
“楚先生,通讯设备要收起来的。”小警员拿着一个透明的白色盒子过来收手机。
那人端坐着,他的礼仪一贯是好的,正襟危坐身姿挺拔,即便是从前是纨绔子弟时也从没在仪态上落人话柄,优雅又矜傲,唇角时刻带着一分若有似无的笑,目中无人。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整个人也有些细微的变化,咖啡色的西服穿的一丝不茍,领夹处一颗璀璨昂贵的宝石凸显他的贵气,腕表之下手腕骨骼分明,手掌轻轻放在膝盖上。
另一只手将手机放进白色的盒子里,颔首以示,不言不语。
他的目光隐隐移过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