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维持不住的平衡
追出来的瓦剌军被打了一路还是没追上，感觉到很吃亏，又往回跑。在这场小规模冲突中，虽然是一百多人对几百人，但情况却是明军这边一边倒碾压，因为对手完全没办法反抗，就这段距离，仿佛永远都没办法缩短。
朱厚照带的人轻装而来，而半夜杀出来的瓦剌军穿得很厚，他们不知道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人来攻击，所以防备做得比较足，影响了机动性。
在这种情况下，陆战队员哪怕命中率再低，也能击杀不少敌人。
“停下，别追了，查看地上尸首还有没有活的！”第一大队长下令道。
一般用箭射的话，很多箭过后还能活命的比比皆是，枪击就很少，有时候就算没打中要害也很难活下去，陆战队员们挑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受伤不是太严重的人。
不过这人也摔晕了，几名陆战队员下马将人绑好，带着回去。
回到了贝加尔湖的驻地，朱厚照把人扔给了钱宁，其实锦衣卫都擅长刑讯这么一手，只是钱宁的水平尤其高，有他在基本上就没有撬不开的嘴，何况只是一个瓦剌士兵。
朱厚照回房睡觉，第二天起来，人就已经什么都招供了。
“陛下，我们问出了很多东西，您想知道什么？”
“爱新觉罗家族在哪里？”
钱宁一愣：“这……倒是没问出来，因为这人也不知道，陛下是为何一定要找？”
朱厚照也没怪罪钱宁话多，说道：“朕不是跟他们有仇，只是比较好奇而已，其实也没想着把他们怎么样，只是好奇，既然这个没问出来，那朕问你，建州左卫都督锡宝齐篇古的情况你们锦衣卫可掌握？”
“这个……卑职也没有，卑职有罪！”
“没什么罪，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以前的事情，朕不降罪。”
这意思是以后不能再犯了，钱宁擦了擦冷汗道：“建州左卫都督，之前不是要转移建州之女真吗，此人便消失不见，也没人注意，不过昨晚那人招供了一些情况或许有用，说是新汗王的亲卫部队有众三千，战力极为强悍，由新汗王之子福满率领。”
“对，就是这个福满，原来历史竟变这样了。”
朱厚照也没想着把人如何如何，只是有野心的人得提防，大明不能后院起火。
这家伙带着三千本部呢，应该是战斗力很强，跟苏泰比起来底子就好得多了，不能让他们这么逍遥下去，得帮着苏泰站稳脚跟，可也不能一举歼灭，悬念总是要留的。
“陛下，什么变了？”钱宁疑惑地问。
“没什么，你让人去准备鱼竿，朕要在这湖里钓鱼。”
朱厚照扶起苏泰之后，感觉自己就舒服很多，他本业不觉得没了爱新觉罗氏草原就稳了，还会有其他人冒出来的，只要一天不控制住草原，祸端还会有。
所以，就没必要下死手了，也算给苏泰留个彩蛋。
但具体要怎么做，朱厚照心里还没底，将来情况如何发展神仙都不知道，历史到这里已经发生巨大改变，死板地去想问题没有意义。
来到湖边，朱厚照甩竿钓鱼，并示意钱宁：“坐，一起钓。”
“卑职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朕有话跟你商量，其他人心没你那么黑，你应该会有办法。”
“陛下这……是在夸奖卑职吗？”
“你就当是夸奖了，这种本事对国家来说，可是大才，你可不能跟穷酸腐儒一般见识。”
钱宁琢磨了一下，这好像也算是称赞，连忙欣喜地坐下一起钓鱼。
一开始朱厚照什么也没说，就专心钓鱼，实际上他水平不怎么好，还不如钱宁。
钱宁都钓上来好几条了，朱厚照这边还没动静，天又冷，让朱厚照心里一阵烦闷。
看了一眼钱宁那边，钱宁赶紧告罪：“卑职罪该万死，其实是……卑职也不知道这鱼为何总咬这边的钩……”
“哈哈哈……瞧你吓的，朕有那么昏庸？”
朱厚照干脆把鱼竿甩到一边，“朕问你，在这草原上也运作那么长时间了，草原真正问题在哪里？”
钱宁想了想说：“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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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一针见血，朱厚照点点头鼓励：“细说。”
“蛮荒，这块广袤的草原很难活人，唯一物产就是草了，也只能游牧为生，大明若是要治之，则白白损耗人力物力，运到这里花费极大，若不治，总会有人逼到这里来放牧的，遇到灾年走投无路就会四处犯边……”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当如陛下一般，引起内斗，昨晚卑职才想出陛下这一招的妙处啊！”
钱宁这马屁又拍上了，跟在皇帝身边的机会其实不多，之前都让江彬抢去了，而现在朱厚照身边的只有他钱宁，别以为陆战队的人能抢什么风头，其实他们真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虽然也同出身锦衣卫，他们和钱宁比起来段位低多了。
“你少拍马屁，难道看不出漏洞吗？”
“这……漏洞自然是有的，扶持苏泰部族，与爱新觉罗抗争，问题是如何维持均势。”
钱宁进入状态了，“草原上的英雄，起得快，落得也快，哪怕爱新觉罗都倒了，也一样会有另一个势力取代他们，他们会继续打仗，汗国打完就犯中原，免不了。”
朱厚照又重新拿起了钓竿，装饵钓鱼，果然这些阴谋还是锦衣卫最明白。
“那你说，往下该怎么走？”
“陛下，其实苏泰扶持到这里就够了，他是雄鹰，自己能飞起来，如果不是，咱们也扶不上墙，若是爱新觉罗风头更劲，咱们还不如多扶持几个与之对抗，只是真正的英雄人物难找，扶持实力太多也容易出偏差。”
说到点子上了，势均力敌才能平衡，而草原风云相当看个人能力。
别说什么历史是人民创造的，那是中原，在这草原上，雄主基本上就是靠个人能力在支撑局面，因为其他人完全是咸鱼，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只能喊溜。
而爱新觉罗氏，也是黄金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