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西域顽疾
第二天，巴图孟克的长子，阿拉克率余下部众来降了。他经历过失败，其实也没剩下多少部众，千余人大多都是自己的亲属卫士，但其实跑散再整合的也不止这么多，只是他因为父亲被俘，被迫来降肯定不会带太多人。
城外，巴图孟克领着自己儿子参见朱厚照。
这也是巴图孟克表示的诚意，朱厚照当然清楚他们还剩的也不止这点人，但没关系，大头的二十万主力都在这里了，或死或俘，此时就算让他们回去再召集，也不会有多少军队，而且都是老弱病残，善战的早就征召走了。
“臣，阿拉克，率残部归降于陛下……”
降军该有的姿态要有，父子俩跪于朱厚照跟前，至少表现上是心甘情愿的。
北元之前一直是大明最大的忧患，几乎每一代的明朝皇帝都要对他们搞征伐，表面上看基本都是大胜而归，但实际上这样的征伐并没有太好的效果。
最主要的表现是对西域的控制力没有汉唐那么强大了，征伐的胜利只是表象。
正如朱厚照说的，这么打下去完全没有意义，打完收兵，然后呢……
汉唐时期对西域是完全实施掌控的，最强是汉时，大唐的腾飞也依靠了丝绸之路，不是说宋以后经济就弱，但宋时的经济发展显然不是很完整。
把自己养成了肥羊，却被邻国掣肘，有点像后世的一些土豪国家。
要比就同时期比较，汉唐时期都掌控了世界经济的命脉，地位明显跟宋以后不同，只是汉唐为控制西域付出的代价也大，可惜生产力受限于时代，如果各方面都如同宋时的发达，那汉唐时期就能强到可怕。
到了明朝，对西域的控制虽然比宋强一些，起码能随时起兵虐他们一下，但实际上对国家的真正作用也只是个威慑，压制西域力量不让他们威胁中原，捞不到额外好处。
其实，元朝对西域的控制也没好到哪里去……
元朝不是蒙古帝国，大元建立的时候，西边就已经打不出去了，各种汗国雄踞。
“阿拉克，你是济农？”朱厚照问道。
“是，我为父亲长子，此次先锋军。”阿拉克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否真心臣服？”
“真心臣服，远永为天子臂膀，威慑草原！”
这几句都只是场面话而已，该这么问，也该这么回答，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心隔肚皮，但朱厚照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些人今后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对大明的影响微乎其微。大明对西域的策略一直是延续的，就是我不管你，想打就打，实际上也没有游牧民族真正能威胁到大明。
要说到女真，那就太复杂了，并不是外部力量真正强到能与大明对抗。
为什么不怕呢，因为游牧民族是不可能真正统一起来的，成吉思汗搞过，似乎成功了，但实际上呢？他把领地分封给了自己的子孙，子孙后代形成了一个个的部落，汗国，然后他们相互间又打起来……
所以无论他们再强悍，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可能统一，自己就会乱。
朱厚照笑了笑：“朕就在这城下，抵抗了你父亲的二十万大军，想来你也有所耳闻，但并不知道朕是怎么干的吧？”
“陛下天威，臣哪敢不服，既是天子那必有天助。”
阿拉克就算有什么不服，也不敢在这说啊，投都投了，低眉顺眼才是存活之道，否则多此一举投降干什么。
“不，哪有什么天助，此乃大明兵威。”
朱厚照淡淡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降了朕，再回到草原之上，声威必然受损，旗下各部也必然会反对你们，今后，这草原之上怕就不是你巴图孟克的天下了，他们不会再尊你为大汗，你们的部落也会被别人所吞并，到那时，你们该如何？”
这是现实问题，投降了这两个，就散他们心悦诚服，也没有用。
因为回去别人就不承认了，灭了你们两个的部族，重新起来一个大汗。
到那时明军所有的胜果都付诸东流，还是要面对草原上的威胁。
阿拉克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巴图孟克点点头，暗示他有什么说什么，反正老子是感觉干不过，你有什么想法也该说说了，他们确有这个忧患。
巴图孟克是草原雄主，可一代雄主也有逝去的一天，他不在之后，草原部族会再次分崩离析，他们与中原是不同的，中原因为文明的鼎盛，谁做主都必须是大一统。
“陛下，您的意思是，明军协助他们一统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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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们协助明军将草原一统！”
朱厚照站起身，将他们都扶了起来，“朕既为天子，那所有臣民都应该照顾到，不仅是你们，还有漠北，那些能够威胁朕臣民的力量，朕都要管一管！”
阿拉克有些不信：“陛下，草原上那些部族……甚至漠北，乃至更西边的地方，明军力量怕是无法企及，就连父汗都做不到的。”
他相信在这样的攻城战里明军很厉害，可真正到了草原之上，还得靠蒙古骑兵。
明军想去一展身手？不好意思，在马背上火器都不好使。
你厉害，人家就撤，反正都是帐篷牛羊，不然怎么叫游牧呢？
你想休息，人家就来袭扰，保证你一天都待不下去。
这方面朱厚照是有考虑的，后世哪怕火器时代，骑兵都依然用刀砍，因为火器在马背上准确率感人，拿枪的效果很小，基本上也就当强弩用，打一枪就开始砍。
“别人做不到的，朕能做到。”
朱厚照自信地说，“现在，咱们到校场上，让你们看看朕的兵威。”
富贵在一旁点点头，骑兵立即入场，两边摆开架势，护送着他们一起去校场。
城外的临时校场上，架起了三挺机枪，这就是歼灭二十万人的恐怖利器，后世在认识到这种绞肉机之后才改变了战争模式，朱厚照让世人对绞肉机的认识提前。
“这……就是让父汗损兵折将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