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07章失明

另一边，虽然向侍的阵仗没有林炎那般的金光灿灿，但却也有另一番独特的韵味。只见托在他手心的龟甲，此刻虽然漆黑，但却漆黑得发亮，犹如一面黑色的镜子。

镜子中映射出太古的余晖，诸天星辰的星图在按照既定的规律，在雾气一般的暗黄色光芒中若隐若现。

一如之前第二局所出现的奇迹，所有的石料仿佛有灵，在龟甲的无形催动下，纷纷自主发亮，显现出自身的星图以相应向侍。

有的星图熠熠生辉，有的星图渐渐暗淡。

没有谁去主动驱使，一切仿佛都是石料自愿产生的反应，不禁让鬼动容。

虽然林炎的金光十分耀眼夺目，但说实话，还是向侍这边更加耐看一些。

虽然两边的阵仗截然不同，但这是石王问鼎，不管花里胡哨与否，比到最后，还是要看选中的石料到底藏着几分能耐才对。

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四分之一炷香。

林炎这边，将黄金瞳开启到极致的他，同时也在付出着旁人难以臆测的代价。

形如完全失明的风险，以及眼部传开的剧痛，都是现在的他在一个人独自承受与面对的。

没有鬼会理解，他也不想要被理解。

“极品的石料，究竟在哪儿……哪儿……”

林炎的目光惶惶如炬，在酆都城中，想必没有鬼敢于直视他的眼睛了，因为那有被一秒灼瞎的风险。

寻找顶级的石料，已然成为了他的一个执念，犹如缠绕在他心头的一团黑雾，让他恶心泛呕的同时，却又强迫着他继续下去。

虽然瞳孔中光芒万丈，但是深处的金色，却是无比的空洞，干涩。

隐隐间，甚至出现了一道道“龟裂”。

“啪。”

悄然间，一道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响，从他的眼部传来。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阵阵如滔天海潮一般的剧痛，便突然袭来！

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林炎痛得叫不出声来，只能面目狰狞，双手紧攥着，僵直在原地，发不出任何的动作。

原本白皙的眼白，此刻，被一道道纤细，但却鲜红无比的血丝浸染了；让人心寒的血红色在占据了整个眼白之后，便开始吞噬他金色的瞳孔。

一时间，金色与红色在瞳孔中来回交错，金色的齿轮在血丝的影响下，渐渐黯淡了，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紧接着，连投射出来的金光也是变了——逐渐从金黄色，变成了浓重的血红色！

虽然对于石料的透析效果还在，但是变成血红色后，效果果然弱化了不少。

比起这个，林炎现在的状态才更引人注目。

在光芒变成血红色之后的片刻，在某一个时间点……

“咔”得一声，就仿佛是被人为关闭了照明的灯光一般。

林炎的视界，突然陷入了一片彻头彻尾的黑暗。

林炎忍着剧痛，难免出现了一丝恐慌。

怎么回事？光呢？光去哪里了？

明明自己的耳朵还能听到喧嚣的风声，明明自己的舌头还能接触到微酸的风的气息，明明自己的皮肤还能感受到被风轻轻割裂的触感。

但是现在，他的世界，完全就是一片黑，黑得足以让他幻想出一团遮天蔽日的漩涡。

突然，自己的脚被一块钝物绊到了，整个身形便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倒，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会吧，我这是，真的……瞎了？！

林炎趴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换做任何人都会慌张不已。

虽然之前做过失明的假设，但那毕竟只是最坏的打算。

可如今偏偏，最坏的事情降临在了他的头上！

并且，瞎了也就算了，自己现在处于极端的落后，自己的一对眼睛，换不回石王的十万年鬼寿。

换句话来说，自己瞎的毫无意义。

这种失落感，无异于上穷逼下落黄泉时，自己走投无路的那种感觉。

现在，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眼睛瞎了，谁都救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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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十万年鬼寿了，自己没有了黄金瞳，也再也不可能遇到第二个落落。

失去了价值的鬼，没有石坊可能会接纳自己。

就是方从云也不例外，虽然他一直敬畏着自己，但，他所敬畏的，是有着相石价值的那个自己。

当自己像这样沦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废人”之后，就算是方从云突然翻脸，他大概也不会感到意外的。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这还怎么叫人冷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