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独角戏
夜深人静,谢长亭背着一个黑布袋气喘吁吁地赶路,他累得快要直不起腰来了。到达家门口后,谢长亭轻轻将门打开,生怕弄出响声被邻居发现,他把黑布袋扛进屋内,将门关上之后,谢长亭倚着门板长舒一口气,好像是逃过了一劫。
过了一会儿,谢长亭把黑布袋拖进了浴室,将黑布袋打开之后,先是露出一条沾满血迹的腿,随后露出一具有些畸形的尸体,这具尸体还是软的,显然刚死不久。
谢长亭把尸体抬进了浴缸,然后站在镜子前端详一番,确认自己身上没有留下血迹后,他又匆匆出门去了。
此时三更半夜,谢长亭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上,很多店铺已经关门,他左右观望,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他便走了进去,来到卖盐的货架前,他将全部的盐都装进推车,并推着车慢慢走到付款的地方。
售货员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都要?”
谢长亭点点头,说:“我……我家是开饭馆的,用的盐多。”
售货员没有再讲话,只是低头扫盐袋上的条码,一旁的谢长亭用手攥着衣角,不自然地左右瞅了两眼,他看到一台摄像头正对准他,谢长亭吓得急忙低下了头。
“好了!总共二百六十元”售货员说道。
“啊!”谢长亭身体打了个冷颤,他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售货员,提着两大袋盐赶回了住处。
谢长亭把盐拎进了浴室,又找来钢锯,他望着地上的尸体,咬了咬牙,蹲在地上开始锯尸体,锯齿和骨头互相摩擦,发出一股烧焦的气味,快把谢长亭熏吐了,他咬了咬牙说道:“为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直到天亮,谢长亭终于把整个尸体分成了零零碎碎的小块,然后他把买来的盐撒在尸块上,盐很快就变成个红色,所有的盐都用完了,依旧不能把尸块全部掩盖,随后谢长亭冲干净身上的血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又出门买盐去了。
谢长亭连续拎回四大袋盐,最后一趟在楼下遇到了居委会大妈,大妈看着他问道:“你买这么多盐干嘛?”
谢长亭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在想:问这么多干嘛?随后他笑眯眯地说:“大妈您不知道,我听朋友说盐可能要涨价,我多买一些留着。”说完之后他拎着盐回到了房中,他站在窗户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大妈正和一群邻居谈话,期间还用手指了指谢长亭的窗户,谢长亭看后心脏怦怦直跳,嘴里念叨:“这下麻烦了!”
把四大袋盐全部放进浴缸后,盐已经把浴缸填满了,上面的盐颜色依旧雪白,底下的血液已经渗不上来,他又取来保鲜膜,把浴缸封的严严实实。
弄完之后,谢长亭拍了拍手,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嘴里说道:“好了,再等两星期,就有好戏看了!欧小蕊,我一定要带你飞!”
周一,谢长亭回到学校,他听到同学们在讨论朱灿,一旁的谢长亭偷偷地笑了,大家还不知道朱灿已经被他腌了。
“听说朱灿回家有事,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是真的吗?”谢长亭故意问身边一位戴黑框眼镜的同学。
那位同学说:“没错,他亲口对我说的,你们肯定猜不到朱灿请假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戴眼镜的同学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最后他说:“再过两周就是元旦,咱们学校要举行元旦晚会,朱灿要表演一个不可思议的魔术。”
“什么魔术?快说!”同学们纷纷催促道。
戴眼镜的同学脸上有些为难,他皱了皱眉头,撅着嘴说道:“朱灿说了,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大家不依不挠,非要他说出来,一旁的谢长亭提议说:“你说吧!我们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就咱们几个知道。”
“你们可说话算话!”
大家点头答应,戴眼镜的同学接着说道:“朱灿要表演一个漂浮魔术,要在舞台上飘起来,然后从门口飘出去,再飘到空中,听说还要邀请一位现场的同学参与!”
大家一片哗然,至今最伟大的魔术师估计也做不到,更何况朱灿只是一个学生,短短的两个星期,怎么可能?大家都开始说风凉话,谢长亭也冷笑一声,并说道:“看来我要坐在最后一排,免得被他邀请,结果从半空掉下来摔个稀巴烂。”
“得了吧!前提是他能飞起来!”旁边的同学起哄说道,这一嚷嚷,全班的同学几乎都听到了,很快朱灿要表演悬浮魔术的事情就传开了。
有人说朱灿只不过是哗众取宠,故意让大家议论他,成为学校的焦点人物,上头条的心理罢了!不过也有人说朱灿是认真的,因为他前些天去找过欧小蕊,当着欧小蕊的面承诺表演这个魔术,如果成功了,欧小蕊就答应做他女朋友。
谢长亭得知这一消息后,就攒动同学们去找欧小蕊,想当面问清楚是不是这么回事,结果欧小蕊亲口承认了,大家这才信以为真,并期待两周后的元旦表演。
放学之后,谢长亭回到外面的出租屋,他推开那扇门,突然听到屋子里有声音,谢长亭急忙将门关上,匆匆跑到浴室,声音是从角落里的黑色塑料袋传出来的,他打开塑料袋,从朱灿那条沾满血迹的口袋里翻出一部手机,上面有很多未接电话,都是同学们打给朱灿的,估计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谢长亭倒吸一口冷气,心想:竟然把手机忽略了。
谢长亭把手机销毁,并把这身带血的衣服处理掉,最近他总是睡不着,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古书,这本书颜色暗黄,纸张用的宣纸,谢长亭轻轻地翻开,上面写着很多奇怪的字,谢长亭看得津津有味,随后他又去了浴室,俯身查看浴缸里的情况。
一周之后,谢长亭去了一趟超市,买回来一大坨猪肉,到了午夜,谢长亭把猪肉放在阳台上,然后拿过古书,从上面撕下一页,用打火机点燃,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几分钟之后,一阵冷风刮过,谢长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
又过了十分钟,地上的猪肉突然变成了黑色,谢长亭把猪肉搬进了浴室,放在浴缸一旁。第二天,谢长亭从学校回来之后,那一大块猪肉变成了干瘪的一团,原本篮球大小,如今只剩下拳头大小,谢长亭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轻的如同一块朽木。
谢长亭又去超市买了一块猪肉,接连几天都是如此,眼看两周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后天就是元旦,谢长亭不再去超市买猪肉,而是在午夜的时候将浴室的窗户打开,他对着空气又是一阵念叨,浴室的窗帘突然被风刮开一道缝隙,但这风是从浴室刮出去的。
离元旦只剩下最后一天,到了午夜,谢长亭没敢开灯,只在浴室里点了一根蜡烛,然后将浴缸上的保鲜膜去掉,并把里面的盐一点一点地挖出来,露出那些被腌过的尸块,如今它们就像腌过的萝卜或者泡菜,蔫的不成样子。
谢长亭把那些尸块从浴缸里拿出来,然后把上面的盐都清理干净,现在的尸块已经没有那么多水分了,比以前轻了不少,看上去干瘪瘪的,谢长亭从屋里拿来针和鱼线,这些鱼线非常结实,他将鱼线穿进针眼,然后开始缝那些尸块。
废了半天劲,谢长亭才把分开的尸块又重新拼凑起来,这下朱灿又有了人形,只不过品相都不如木乃伊,谢长亭望着朱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太丑了!”
趁着天还没有亮,谢长亭把朱灿的尸体搬到了阳台上,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谢长亭笑着说:“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飞了过来,这些东西形状像蚊子,肚子圆滚滚的,它们附在朱灿的尸体上,用嘴上的刺扎入朱灿的尸体,很快它们滚圆的肚子就干瘪下去,随后又全部消失,看不到它们的任何踪迹。
谢长亭笑着说:“饲养了这么多鬼蚊终于派上用场了,它们专门吸人的阳气,现在它们把阳气全部注入冯灿体内。”
此时朱灿就像充气的皮球,干瘪的尸体一点点鼓了起来,到后来皮肤恢复了原来的颜色,五官也恢复正常,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就是身体上有很多接缝,谢长亭看后紧皱眉头,突然之间朱灿的尸体飘了起来,差点就从阳台飘出去。
谢长亭用绳子拴住朱灿的脚,然后给朱灿穿上了衣服,脖子上的那道缝痕可以用围脖来遮挡,手腕上的缝痕可以用手套来遮挡,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谢长亭望着朱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谢长亭又从床上坐起来,他突然间尖叫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时,朱灿的尸体推门而入,他的眼睛是睁开的,和正常人的一样,朱灿笑了笑,对谢长亭说:“兄弟,谢谢你,这些天借用你的身体,现在大功告成,只等明天的表演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谢长亭摸了摸脑袋,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那晚朱灿打电话,邀请谢长亭去野外观看他的悬浮魔术表演。谢长亭来到野外之后,看到朱灿爬到了一棵很高的树上,和他打完招呼之后,朱灿一头就栽了下来,当时把谢长亭都看傻了,后来的事情他就完全不记得了,今晚突然看到朱灿,他显得有些意外,但并不知道朱灿是一具尸体,因为朱灿摔死后鬼魂操控了谢长亭的身体,之前朱灿控制谢长亭的身体把自己给腌了。
元旦终于到了,大家来到学校礼堂,谢长亭坐在座位上,听到周围的同学在议论,话题都是关于朱灿表演悬浮魔术的。
“看朱灿笑嘻嘻的样子,估计他十拿九稳!”
“等着看好戏吧!”
“不知道欧小蕊会不会真的做他女朋友,要知道很多人追求她,还没人成功过!”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快表演开始了,前面的表演大家似乎都没放在心上,直到朱灿出场,礼堂里突然沸腾,有掌声也有嘘声,甚至有男生吹起了口哨,现场一时混乱不堪,不过台上的朱灿只是笑眯眯的一句话也不说。
只见朱灿戴着礼貌,穿一身礼服,手持一根拐棍,嘴上还戴了假胡子,他向台下一鞠躬,直起身来的瞬间,双脚突然离地,台下发出一阵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