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保护与寻找的方法 - 口欲期 - 无虞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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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保护与寻找的方法

收到夏惊蛰回复的时候枕霄已经回了寝室,正在思考晚饭应当何去何从――他原本觉得在学校混过一个小长假也无可厚非,甚至做好了下楼买速食面包充当晚饭的心理准备,然而放下笔时瞥见夏惊蛰的书包,又想起他那句“不想住寝室的话可以去之前的公寓”来。

手指碰到书包拉链的同时,不远处的手机一震,惊扰了他的思绪。

枕霄微怔,暂时搁置了翻找钥匙的想法,拿过手机,走到空床边坐下。

对方的回复比他想象中长一些:刚下飞机,你怎么了?

看来并未理解他暗含的安慰意味,也不知曲解成了什么。

他没有屏蔽那个群聊的消息,只是白天没什么人聊天,他又专注于替某个必然不会有时间写作业的人未雨绸缪,才始终没去看群里的对话,任凭消息堆积到了99+――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夏惊蛰解释,他索性没有回复,转而切进群聊,翻到上次浏览过的位置,一条一条地往下看。

消息不少,聊的话题却只有那几个,抱怨小长假的作业太多要写断手、玩手机又被爸妈发现,或是些真假掺杂的传闻,关于隔壁班的谁和谁谈恋爱、谁和谁又分手云云。

高中时期寻常也不寻常的琐碎小事,被收进小小的对话框里,白底黑字,逐条下滑,映进少年明澈的眼底,像是晃过水晶球的世间俗杂,看不出因果逻辑,也不会留下痕迹。

他看着看着,指尖却陡然顿住,略微皱起了眉。

眼底映出一条偏长些的消息:“我靠,你们还记得上学期转学的齐莎莎吗,听说她不是成绩太差才转走的,是被那个老女人打了!”

“打了一巴掌,手上的戒指刮到她眼睛里,视网膜破损,差点儿瞎了”

“学校都不知道,听说给了她家不少钱,私了的”

他的手上有一幅偌大的拼图,图案初现,只差最后关键的一块――现在似乎已经完整了。

枕霄闭上眼,在落针可闻的安静中整理思绪,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良久,才重新拿起手机,给那个“爆料者”发去了好友申请。

要先确定消息真实,然后联系受害者……去年的事,应该还能查到监控,凭私人力量查不到也没关系,有就医记录和受害者的口述,足以让校方重视此事,再加上之前收集的那些证据,聊天记录、私自补课的照片、辱骂学生的录音……

不能闹得太大,夏惊蛰不会想被那么多人关注,最好控制在这个班级之内……

联名举报。

即使事关自身利益,以这个班级以往的状态,签名大概已经足够耗尽他们的愤怒,而实名举报需要一个站出来的人,去和学校对质――到时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推出“黑信封办事处”,说服群里的二十几个人,把留有签名的举报信和证据一起放进信封。

至于之后的事,就交由夏惊蛰自己选择了,保持现状,或是让失德者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夏惊蛰的性格,如果所有筹码都送到了眼前,他大概是会选后者的。

“不会受理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的委托”,因此这二十几人里,势必会有人和夏惊蛰直接接触,即使有保密的要求在前,只要稍加引导,譬如在群里放出“我听说那个收下委托信的人就是夏惊蛰”之类的风声,总会有人相信的。

他人对夏惊蛰的成见是一座空山,看似压倒而来坚不可摧,实则一旦出现缺口,就会一再扩散,直至轰然倒塌――用流言击溃流言,这是他能想到最合乎情理的办法。

毕竟那些负面的谣言没有证据,而正面的言论则确实有益于旁观者,都是高中生了,总该有些分辨是非的能力。

手机一震,是爆料的同学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发来一个头冒问号的表情。

少年垂下眼睫,从漫长的计划中回过神来,用力揉了几下太阳穴,才拿起手机,阐明意图。

“我家亲戚是眼科医生,说不定能帮到齐莎莎,你有她的微信吗?”

打完一行字,对方良久没有回复,他也不急,切回了夏惊蛰的聊天框,语气一转:“没什么,不记得去你家的路了”。

发出去才意识到有些歧义,蓦地让他心口一沉,想起许久以前的事来。

他告诉许晴的话不假,再分别十年的时间里,失忆之前,他确实试过去找夏惊蛰,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搬走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他趁母亲加班,带着手上仅有的一笔钱出了门――那时候没有自己的手机,地图按本卖,每个区都不一样,也不会标注夏惊蛰家在哪个小区,他妈又格外提防他再次“误入歧途”,连电脑都不许他碰。

于是只能凭借过去和同学的对话判断自己身处哪个城市,以前居住的地方又在哪里,然后趁上学放学的机会记下公交车站牌,确定去火车站该坐什么车。

最后没能去成,他还太小,买不了火车票,公交车也坐不到夏惊蛰所在的城市。

第二次是十四岁,初一,他报了一个隔壁省组织的数学竞赛,才发现决赛的地点就在他从前住的城市――那种级别的比赛对他来说已经不算难,最终他也确实得偿所愿,在一个月后去到了夏惊蛰所在的城市,也就是这里。

然而记忆中的街道都变了模样,他原本就记不清路,连公交车的路线都改了,找人便更加困难,加上比赛有老师带队,日程安排得很紧,也不允许他们私自行动。

他趁唯一一个夜晚摸黑出门,公交已经停运,便沿着公交站牌一个个走,走了二十站――还不算走岔的――磨出十几个水泡,最终还是迷了路,走到了一处他从未去过的乡野。

第二天还要比赛,没有成绩便会惹来母亲的怀疑,他不得不在天亮前原路返回,所幸中途遇到了第一班公交,脚上的水泡不至于再多十几个。

夜深露重,十四岁的男孩子肩膀还单薄,就这么冒着夜风,走向一个又一个看不清前路的公交站牌,孤注一掷,像觉不出冷也觉不出疼。

之后的几次大同小异,同样的竞赛每年举办一次,他每次都参加,直到高二那年竞赛停办,加起来总共四次,走到了四处不同的陌生地方,却始终没能找到他以前住的小区,或是夏惊蛰。

问过路,也买过很多次地图,甚至高二那次同行者里有人有手机,他还借来查过路,特意提前一个小时交卷去坐公交,辗转几十站,终于到了记忆里离夏惊蛰家最近的一站。

下了车才发现周遭早已变了,从前的公园修成了商场,那条走过很多次的路也变成了观赏湖,湖边一片绿意盎然,每棵树都让他心凉一截,经久的期待就这么散在了冷风里。

他惯常不喜欢与人交往,是个从小“社恐”到大的人,那天却问了很多路人,从观赏湖问到商场门口,几乎是每看到一个行人就会上前去问,脸自始至终都是烫的,袖口和衣摆被自己攥到皱得不成样子,终于还是从买菜回家的大爷嘴里打听到了答案,说是就在隔壁小区,可以带他一起过去。

那次他其实找到了。

只是从傍晚等到天黑,夏惊蛰家都始终黑着――现在想起来,那可能就是对方高一自寻堕落的那几年,晚上会有意夜不归宿,在家附近找个网吧画漫画,他们恰好错过了。

后来的结局荒谬又沉重,带队老师发现他不见报了警,循着监控追到这里,把他带了回去,到家又是母亲连夜的哭骂,让他跪在那面贴满奖状的墙前,将他数落得一文不值。

但那晚他并不觉得难过,甚至隐隐有些高兴,因为找到了路,知道该坐公交到哪站也知道下了公交要往哪里走了,记不住也没关系,总能再问到路的。

前路漫长也崎岖,终点却始终高悬着一盏灯,是他心向往之的明月。

后来那些被母亲变本加厉限制自由的时间里,他甚至想过,等到高中毕业,自己成年有了身份证,就能买火车票去邻省,按照这条路找到夏惊蛰――那时没有带队老师,就算母亲亲自来抓,他也不回去,就这么一直等到夏惊蛰出现,一切就都能说清楚了。

可惜他没能等到那一天,伤口和失忆接踵而来,拦腰斩断了他的幻想。

夏惊蛰回了消息,说自己刚到医院,外婆已经做完手术了。

惊蛰:手术挺成功的

惊蛰:食物中毒,不是因为脑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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