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刑名殿偏殿

审讯之事照例在刑名殿进行，只是不会启用先前三法司会审时的正殿，只在偏殿进行。主事者也由皇帝等人变为了刑部侍郎。

这事不大，不会惊动那么多人，但也不小。

一名刑部侍郎足够应付这种等级的事情了。

不过旁边还有几人旁听，比主事者的等级高多了。

他们分别是：太子陈言，刑部尚书冯元，宰相陈白衣。

朝中三巨头！

这三人的分量一点都不比当时的三法司小，除掉当时的皇上，甚至阵容还更豪华些。他们各自坐了一把椅子，相距不近。陈言坐在左边，冯元坐在离主座不远，陈白衣在右边。

尽管是严寒隆冬，这巨大的压力仍让坐在主座的刑部侍郎司马云翼，额头微微出了些冷汗。

陈白衣环视一眼，说道：“只需让许云深陷入生死之境，逼出他的蛮纹即可。上回，他与吴子安陷入鏖战，便是点燃了蛮纹。不过我等都不在场，没有铁证。现在只需将当时还原一遍，这异族必定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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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元更是没有说话。

“谢宰相大人的关心，只是这殿内有些热，下官比较喜欢冷天。”司马云翼连忙站起来，回了句。

这才对嘛。许云深放下了心。

许云深点点头，直接扭头向外走去。

“首先便是查验户籍，刚刚我已经做过，那接下来便是下一项。”

许云深静静站在那，听着三位大佬的争辩会。

“青山寺人士。”许云深老实按身份文牌上回答。

许云深看冯元和陈言之间并无沟通和合作，看来陈言也未曾与冯元透露过事实。

场中稍微有些安静。

陈白衣斟酌了下，说：“冯大人何必自欺欺人。这样，是没法给群情激愤的百姓一个交代，甚至是皇上一个交代的。不然，您这就是滥用职权，包庇异族。”

“许云深，休得嬉皮笑脸，此间带你来此地，是审讯，而不是演戏。”司马云翼想来个下马威，顿时喝了一句。

许云深微微眯起眼，盯着陈白衣。

“卑鄙。”陈言甩下一句，然后起身走向许云深。

许云深才注意到正座的这位。

眼神顺时针转过来，他还看到了中间的冯元，也冲其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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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衣笑道：“太子殿下说的不错。众所周知，蛮族皆有蛮纹，哦他们自称为蛮纹。同时有食人肉的习俗，不过他潜伏那么多年，想必后者已经改正。现在就只需看是否有蛮纹就是了，不错不错，太子真是明见。”

陈言微微点头，神情没有变化——一个面瘫还想让他变什么。

殿门口缓缓进来两个身影，正是许云深和押解他的士兵。

让武平天率领他辛苦练出的士兵来对自己昔日的兄弟操戈相向，以此考验武平天的忠诚度，顺带还能检验战斗力，看自己的投资是否值得。最为主要的目的，便是逼出许云深的蛮纹。

“那吴家三子是不是你的私生子？”许云深冷冷道。

冯元一点头，说道：“好了，你不是蛮族，回去吧。”

……

然后陈言突然放松，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悠悠道：“陈大人，该如何让他陷入生死之境？你下去和他打一架？”

又来一阵冷风，让冷汗阵阵的司马云翼牙关打颤。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人哪还不知他说的便是武平天？

这位白衣宰相可真是又想杀人，又要攻心。

陈白衣沉默了会，然后颔首道：“那在下便去借一支吧，正巧我与一位不得志的将军相识，他也与这许云深有旧。最近他的编制扩大到了三卫，实力颇强，正好搏杀一番，权当练兵。”

司马云翼继续道：“你可知罪？”

“将军，有人来访，官还不小！”谢广坤扯着嗓子对在场中操练士兵的武平天喊道。

于是偌大的偏殿，就只有陈白衣在那发言。

把许云深带到位置后，那名士兵便退了出去。

“很好。”陈言出乎意料的点点头。

虽然冯元没有回应许云深先前的打招呼，但是这一番对话，明显表明了他的态度，是偏袒甚至包庇许云深的。甚至不管他是不是蛮族，就想着直接压下来。

“一会我先去与武平天交涉，你们随机应变。”陈言低声在许云深耳旁说道。

陈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冯元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陈白衣微微一笑：“我说的都是事实。”

看两人又要开始拌嘴，陈言有些头大，他打断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查是否有蛮纹就是了。”

许云深朝陈言看去。陈言坐在那，手紧紧捏着座椅的扶手，看起来也没料到陈白衣的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