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五石散

以秦玉阮的修养，自然不会晾着叶贤，尽管嗓音透着疲惫，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多谢公子关心。”

“京中疾医与沿路各地的名医，口径一致，皆是眩晕耳鸣，头痛且胀，六淫外侵，七情内伤……”

根据秦玉阮的描述，秦风得知，其症候大概为头疼、头晕、失眠、健忘、抑郁。

清晨有嘴里流血的情况，可知是牙龈或是口腔黏膜出了问题。

到了半夜，反应最是强烈，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头疼，以及浑身大汗等并发症。

这几日，情况开始严重恶化，‘起夜’的时候，往往会伴随‘溺血。’

说白了，就是尿血，肾脏出了问题。

叶贤随手把砂锅放到地上，自青冥手里接过药方，只是扫了一眼，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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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贤的视线落在一味药材上时，心里豁然开朗。

叶贤不由摇头叹息，这个时代的人，普遍还没有‘重金属中毒’的概念。

医患关系，不分时代，一如既往的难搞啊。

五石散这玩意儿，几乎贯穿了上千年的历史长河，在皇孙贵族的奢靡生活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其中的昆布，则将五石散的毒素增强。”

可以悄无声息，不留把柄的慢慢杀死秦玉阮。

“这副药，秦小姐服用了多久？”

青冥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道：“大概有两年多了。”

“朱砂，雄黄、白矾、曾青、磁石……我勒个去，这不是五石散的配方吗？！”

“呵呵，笑话！京中贵族，皆是服用五石散，也不见谁被毒死。”

而这副药，看似没什么问题，甚至还包含着不少金贵药材，却是一道名副其实的毒药。

但大多数情况下，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服用，才会致命。

经过熬煮，昆布中的碘，与朱砂中的汞发生反应，最终形成碘化汞，对身体的危害极大。

究其原因，自然是放心不下秦玉阮，可随时起身查看。

“叶贤！你疯了？！”

不能亲眼见到秦玉阮，光凭口述的症候，很难判断出具体病症。

为了安抚下青冥，叶贤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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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药，乃是宫中贵人，专门为我家小姐求来，无上恩典。”

青冥虽然不懂叶贤此言何意，但还是照实回答：“乃是宫里御医开的。”

叶贤决定从另一方面入手，让青冥去把刚才熬制的药汤拿来，打开砂锅一闻，只能判断出‘决明子’和‘当归’这两种草药。

“若无这副药，小姐绝撑不到青云县，你居然把小姐的保命药毁了？”

就在叶贤解释之际，青冥却突然冷笑起来。

见青冥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杀了自己，叶贤也不怪她，毕竟她又不懂药理。

问题在于，昆布是所有草药中，碘含量最高的，没有之一。

叶贤学的是现代医术，综合中西医之长，除了药理病理方面的研究之外，对于草药也极为熟悉，一眼认出药方中夹杂着五石散的配方。

废话，磕嗨了，能不抖擞吗？

秦玉阮之所以来青云县，就是为了躲避党争仇杀。

“这药汤里怎么会有朱砂？”叶贤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这药方是从哪来的？京都名医再不济，也不会乱开药方吧？”

正是在昆布的作用下，秦玉阮的病症才如此迅猛。

看着一地纸片，青冥先是愣住，紧接着暴怒。

叶贤恍然大悟，不由长‘哦’了一声。

重新打量了青冥一眼，发现她的衣裳虽然干净，却有不少明显的褶皱痕迹。

一旁的青冥，居然还洋洋得意。

“看不出来，你这穷乡僻壤的小纨绔，居然认得五石散，这仙药，只在京都贵族中流传。”

“其中的五石散，本身就有毒，长期服用，可造成慢性中毒，最终危害生命。”

“休得以医名蒙骗，你的野孤禅医术，岂能与宫中御医相提并论？那便是对御医的侮辱！”

“每次服用，小姐都会神明开朗，精神抖擞，一扫萎靡。”

“这副药方，便是以五石散为引，融合了数味药材得来。”

而秦玉阮只服用了两年，症状就已经如此明显，明显不符合常理。

以为这些矿物质，乃是珍贵的仙药，殊不知，久食成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