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打算

第104章打算

地牢中，荡漾着撕心裂肺的哭喊。高湛似是疯癫了一般，扒着牢房的门不停歇的往上撞。

“非我所愿，非我所愿.”

发丝垂乱，衣衫污垢，比上京城里的叫花子，还要狼狈不堪。

半晌，他似撞地累了，抽搐着身子栽倒在地。

阖上眼，思绪渐渐回到了年少读书时。

他出身农耕户籍，家中经常吃不饱饭，更别说沾荤腥了。

可父母双亲起早贪黑去割了麦子，好不容易换了两只鸡，存下来的蛋每逢开春都得拿去给夫子交书费。

不知从哪天起，他的心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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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从来没见过颜如玉此等规矩过，今天是刮了哪阵邪风？

颜如玉垂目未应，转身出了牢房，只留下茯筠一人，站在原地迷糊犯傻。

“啊？”颜如玉怔住，不明其中何意。

只是她殊不知，跟前这男人想是芙蓉酥是假，想吃她才是真。

他读了半辈子的圣贤书，今日听得陆家女一席话才幡然醒悟。

原来，是他眼中装入了金玉名利再也看不见百姓艰苦。

陆子虞吭哧吭哧喘着气，这时候她被吓得也没心思争辩。

不管谁会拦着，这一仗她必须赢。

“给我壶酒，给我壶酒”他小声喃喃，已经是虚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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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赶紧喽，高湛可没有几天活头了。”

那时的他，从不抱怨人生疾苦，一心想着科考入仕，报效朝廷。

陆子虞心中盘算，没顾着脚下的路。

除了要脱罪，更是要解决后患。

瀛夙在大理寺门外送走了娇娘，自己又折返回大理寺内。

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四娘，最是怕老鼠这种东西。

若是平常那些娇弱的模样能装出来，眼下她是半分装不出，她是真的怕。

“啊！”

圣心难测，她不敢拿着举家的性命去冒险。

“主子爷，您唤我？”他有些失宠若惊般凑了上去。

高湛瘫在地上，双目呆滞无神瞧着牢房顶端，眼角的泪珠顺着黑瘦的脸颊滑入衣襟。

若是父亲身上的冤屈不能洗濯干净，这京城之人永远会对陆家存有偏见，不管今后兄长们登上何等高位，但是只要有人拿出这一桩事做文章，圣人定会顾忌流言蜚语不敢重用陆家人。

毕竟是十年前的案子，相隔甚久。

为何这道理，至死他才能明白。

月色凉凉，茅屋里看不清字，他就捧着一本《治国策》坐在树底下去读。

茯筠愣了愣，怕是认错了人，试探着又张了嘴，“彦少卿？颜如玉？”

颜如玉赶紧闪身出来，又是以往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

瀛夙见她默声，准备捉弄着把人往地下放，谁知怀里的娇娘搂的他愈发得紧。

说不准，还会一不小心还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绣花鞋轻抬，似是踩住了什么软乎的东西，还会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本以为是要给他吩咐什么差事，谁知道这位爷说出来的话把他问愣住了。

“全凭爷做主了.”

瀛夙似乎对美人的投怀送抱甚是满意，轻笑着道，“刚才牢房里那无所畏惧的模样倒是让爷另眼相看，怎么碰见个老鼠就怕成这样了？”

高湛还好，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可右相王渝州乃是这事儿背后的作俑者，她非但动不了他，甚至还不能将这事儿牵扯着他。

茯筠拎着药箱小跑过来，看见高湛如此惨状正打算给他再扎两针，却听身旁的娘娘腔开口，“别白忙活了，给他拿一壶酒罢。”

变得自私，狭隘，贪婪

是他错了，还是这官场的风气错了？

夫子曾说：要正人，先正心。

瞧了瞧牢里的高湛，又瞧了瞧甬道的尽头，暗叹：不愧是自家爷看上的娘子。

“老鼠，怎么会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