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悔过

第291章悔过

“爷也是瘦了”陆子虞神色闪躲。她抿了下唇，不等瀛夙再说些什么，便是赶紧扭身朝宫门里走了进去。

瀛夙蹙眉，有些察觉出小姑娘是因为太后一事在躲着自己呐。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是命中要渡的坎儿，就算没小姑娘以计相诱，那该来的劫难也躲不过去。

他虽也替太后惋惜伤感，可也明白这都是命罢了。

陆子虞不这般想。

自从秋闱而归，她日日夜夜都睡不踏实，全然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瀛夙不忍，终是叹了口气宽慰道，“人各有命，并非全是你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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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就算太后瞧见了瀛烟用下三滥手段爬上瀛栖的床，又听得那么些诛心的话语，可仍是舍不得重罚，还在临终之时苦求让昭帝从轻发落瀛烟。

若是那夜她未曾以计相诱，太后便不会被大火引来，更不会去了瀛栖的大帐中，瞧见那一出让人气急的景象。

陆子虞从四仙桌上捻了三支香，燃了香后盈盈下拜叩首。

秋风伴着北雁南飞，那吵人的蝉鸣和红墙下的人影，都被风儿刮散了，吹走了

她身形单薄，只穿了一条粗布麻裙，裙子宽松没什么样式，却能把细腰衬的婀娜如柳，柔弱的让人心疼。

今日可算碰见了小美人，他色心大起，全然不顾这是太后的灵堂，肆意妄为着调戏人家姑娘。

这般宽厚仁爱的老者，未能含笑而终，却是被活生生被气死了！

陆子虞穿着粗布丧服，低头走在去祈延殿的青石板路上。

他板起脸，带着几分训斥，“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真打算将自己饿死了，陪着太后一同西游不成？”

陆子虞未仰起脸看他，反倒是摇了摇头拒绝，“四娘不饿。”

殿外，立着一个三足莲花鼎，里头香火不断，袅袅如云。

他清了清嗓子，打算先哄着人把午膳给用了，早上那一笼糕点他打开瞧了瞧，一个未动。若是午膳再不吃些，这是准备要修仙了。

瀛钊只觉得自己好事被人搅和了，气冲冲扭过身，朝着瀛夙不悦撇嘴道，“老九，你这就是猪鼻子插.插大蒜装象！”

“别跪着了，先去用午膳。”瀛夙走到自家娇娘身旁。

她脊背如松，半分松散懈怠都无。

不等陆子虞作何反应，一道沉怒掷地有声，“来人！二殿下在太后灵前放肆，拉出去让他跪在外面。”

瀛夙拽着她的手，将人给轻轻松松提了起来。

她动作不缓不急，瞧上去无比肃然。

守灵三日，上午跪灵祈福，下午抄写经文，晚上轮番着守夜。

可一见陆家四娘子虔诚跪在地上烧香慰灵，那散漫懒倦之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往外露。

太后慈心待人，虽是曾经也为难过自己，可到底忍不下心真的害她，反倒在她与瀛烟闹了矛盾时还出来解围，先训斥了瀛烟一番。

倏然，有人殷勤搭了话，“四娘子，本殿瞧着你不大舒服？可是要去我母后宫中歇歇？”

二皇子瀛钊不知何时凑在了陆子虞面前，他抻着自己扁圆的面庞，眼中尽是垂涎。

瀛夙跪在她身后不远之处，眼中满是疼惜。

陆子虞心中有愧，还是不敢抬头去看他。上次秋闱狩猎二人没碰着面，瀛钊心里别提有多不痛快了。

有些话，瀛夙不便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去说。

自己如今还不能将那罪魁祸首给怎么着，能做的，也就只有替那位老者守灵三日，多抄写些经书烧给她，多在祈延殿的灵位前诚心悔过。

提笔抄写经书的手不停哆嗦，一连好几个字都是不小心写错了。

陆子虞三叩首后起身，静默着走到殿中跪下守灵。

这等绝色美人，乞巧宴上他便是想求到自己府邸中。

用过午膳，诸位贵女正抄写着经书。

这从早上跪灵到中午，许多贵女都已经是坚持不下来，不是偷偷摸摸从袖口里拿出私藏的糕点来垫吧肚子，就是把脚悄悄缩在裙子底下转圈儿活血。

贵女们和几个皇子公主一哄而散，祈延殿内只剩下陆子虞同瀛夙二人。

“娇娇乖，心里就算不舒服也得先把饭给吃了。”他顿了顿，眼睛朝着灵堂扫去，“你若是昏倒了，就只能被送出宫去，到时候想为太后守灵祈福也不可被允了！”

人各有命？

人群中，唯有陆子虞仍是不折一分一毫。

不少贵女见此，心头对陆子虞的气度敬佩万分，闲言碎语也没多说，纷纷效仿着都去先给太后上了柱香。

总归，各种各样偷懒的姿态都有。

午时已到，算是可以用了午膳喘口气。

她也是纳了闷，今早上带了些娘子朝祈延殿去的，各个愁眉苦脸，满是不情愿的憋屈。哪像身后的这位娇娘子，那眉梢眼角是实打实的痛心，惋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