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打脸
月上梢头,皎洁的月光洒在城外数十里幕槐林上。那淡粉色的花瓣上沾染了月光倒是别有一番情趣。此地临近白沧江,滔滔的江水声不时从远方传来。
游客士子们穿过幽深的小径前往此次花月诗会的举办地。那是位于树林一侧,倚江而建的露月台。
幕槐城城主何稷极为欣赏擅长诗词歌赋的文人。修建了露月台之后曾多次举办宴会宴请晋国的有名诗人。在此地吟诗作对,对酒当歌。一时传为佳话。
与石尘下车后被拥挤的人群携卷着朝着幕槐林的深处走去。石尘仿佛受了打击一路上不再说话,遇到熟人朝自己打招呼也是理也不理。
陈钰跟随着人群,过了一段路途就看见一座青白色相间的楼阁庭院。数十棵高耸的幕槐树点缀在侧。再向前望去,是清澈的白仓江水,此时水片飘散着无数幕槐花瓣,真是美不胜收。
有认出陈钰的人们对着他悄悄地指指点点。时不时传来几声放肆的嘲笑。
陈钰心中不屑,心想今晚定要让你们这些人输的屁滚尿流哭天抢地。
“原来是陈兄,可还记得此树?”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陈家青黄不接,陈燮常年在外奔走。所以代表陈家参与宴会的基本都是陈家少爷。而陈钰在其前未婚妻方怡云面前卑躬屈膝的丑陋行径着实让两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数目不大,三五百玉晶而已。陈兄又是出自南门陈家,哪里有让你写借条的道理?”
岁数大一点的是城主何稷的掌上明珠,名叫何若芸。岁数小一点则是她的妹妹何若玥。皆是碧玉年华。
陈钰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颗粗壮高大的幕槐树前站着七八个青年男子,衣着多是华贵整洁。不过看着陈钰的眼神充斥着揶揄与嘲弄。
按下石尘挥出的手臂。陈钰自己则笑眯眯的对着左侧的一个士子问道:
“这位兄台叫什么名字?家中作何营生,我欠你多少玉晶啊?”
得寸进尺。
“我有借条!”石尘红着脸争辩道,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秉性。那欠条是真的才能有鬼。
需要先找个人破局。陈钰心中思忖。继而笑眯眯地说道:
“各位兄台,小弟确实是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你们刚才谁说我欠他钱来着。”
“姐姐你看,是陈家那个傻子。他头抬那么高干什么?”露月台两边的细长楼阁中探出两张脸来,一个明净清澈白璧无瑕。另一个粉妆玉琢清雅灵秀。两人穿着淡粉色的襦裙,都是少见的美人。
等下自己要账时定要比他更无耻才行。
他是陈钰一开始就锁定的目标,这是一个矮胖的青年男子,穿着宽大的袍服,没有下巴。
两人在楼阁之上的谈话陈钰隔着远远的肯定是听不见的。但是何若玥所说的后一句话正是幕槐城中大部分人对陈钰的看法。
“啊,是石二公子。”
“不可无理。”何若芸轻声制止,却也是眉头微皱。
只不过先前陈钰非常豪爽的“还”了自己五千玉晶。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现在被这些宵小欺辱,自己到底要不要帮一帮他呢?
想起陈钰在车上念得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咬了咬牙,右手用力地拍了拍树干,终究还是决定替他化解眼前的局面。
“我听闻石二公子前几日也曾前往陈府要债,一要就是五千。为何我们想要追回自己那几百的欠款就不可以了呢?”一个高瘦的公子哥摇着扇子阴阳怪气道。
晋国尚武。像方石陈这样的家族多数时候他们是不敢招惹的。除非遇到陈钰这样废物中的奇葩才算例外。对于石尘,他们自然是不敢太过放肆。
何若玥立即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下方那有趣的场景。
陈钰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了解,只是听陈燮天天说自己是半个残废,遇上了锻体成功的武师怕是逃都逃不掉。但是对付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就是,就是。”
一旁的何若芸正在明亮的烛光下翻阅着一本书籍,对自己妹妹所说的话置若罔闻。
何若玥努了努嘴,稍带不屑地说道:“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我觉得他是咎由自取,不当人非要做别人家的狗。活该!”
方、石、陈三家祖上皆是依靠走镖发家。与青黄不接只能靠着陈燮与护院走镖的陈家不同,方家与石家都是有着自己的镖局的。方家的镇远镖局据说单单完成锻体的武师就有八九位。而石家的铁岩镖局虽然不如方家,却也拥有四五位完成锻体的武师。
何稷十分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知道大女儿何若芸喜欢诗词,每有诗会总会将她带在身边。小女儿何若玥虽然不似她姐姐那般酷爱诗赋,却极其黏她姐姐。无论何若芸到哪基本都要跟随。
再说也轮不到他动手,这可是属于自己的故事。风头全被你抢了我当什么男主角啊。
“陈兄不会是想赖账吧?”
面对陈钰忽然间的提问他着实惊了一下。石尘等人也停止了争吵,纷纷好奇陈钰这个废物兼傻子想干什么。
“呀呀!石家老二好像想动手!”何若玥激动地拍着小手。
对于石尘开口替自己解围这一点,陈钰有些猝不及防。
围了一圈的公子哥与青年士子对着陈钰极尽嘲讽之能事。有假装关心的、有故作不知的、也有浑水摸鱼的。
“陈兄,听说你又向江沛发起了挑战,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此言一出,即便是他身边的同伴都觉得有些脸红。纷纷觉得这个矮胖粗是在是无耻。
微微点头,摸了摸鼻梁朝着几人身后的其他人道:“我之前没向你们借过钱吗?”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陈钰算是明白了。
“他头上怎么鼓鼓的?又挨打了嘛?呀!他看我了!呸呸呸。”何若玥吐了吐舌头,藏身到窗边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何若芸那细细的蚕眉微颦,柔声劝阻道:“若是让父亲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又得被罚不能吃饭了。这次我可不替你说情。”
只不过这石尘的话他们也无需全听就是了。
陈钰听见他们说的话只觉得好笑,你连借条都没有还想问我要账?你当我是猪?
转念一想,若是按照以前陈钰那怯懦好面子的性格,说不定给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