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闹剧

陈钰康复之后的种种怪异行径让府中的仆从和护院们心中泛着嘀咕。他们的少爷自从失忆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要么是神神叨叨地坐在屋檐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要么就跟在那些护院身后“暗中”观察，护院们经常是锻体健身的时候猛然就发现陈钰躲在某个角落偷看。岁数大的如同张伬老爷子这几日都没有睡过好觉。

几个较为年轻的护院则是害怕陈钰受到刺激之后对女人感到失望而觉醒了某些较为怪异的癖好。私下商量着若是少爷偷袭自己该如何体面而又不失礼貌地打死他。

厨房的厨子算是遭了罪，他的厨房被陈钰所霸占。除此之外每日还得遭受陈钰的疯狂指派。

短短数日，集市上的香料与蔬菜、各种肉类。各式各样的都被他买了一些回来。然后就看见陈钰缩在厨房中一待就是许久。

陈亦薇这几日流的泪水比之前十二年加起来都多。哥哥不迷恋那方家小姐是好事，但是现在的种种行为让他看上去像是疯了或者是着了魔障。

为此陈亦薇又是请医生又是请驱鬼的法师。医生瞧过之后说陈钰已然康复，至于头部的损伤或许需要时间慢慢修养。

实在不行，找机会偷偷溜走到别的城中当个大厨或者开间酒楼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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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伤势未愈，还请石公子过几日再来。”

“哥哥。”陈亦薇撇着嘴跟在他的身后，两个原本干净清澈的眼眸这几日都是红肿着的。

陈钰对于陈亦薇这种富人穷人的说法嗤之以鼻。之前听她说盐在晋国之前是稀缺货品。所以贵族官吏皆以食盐为荣。

羞红着脸三两下将肉块吃掉，便发觉对面又夹过来一块。还有一旁炒好的绿叶蔬菜。自己吃掉多少，对面的陈钰就给她续上多少。

自己的哥哥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

跟随着陈钰到了他的房间，只见他将碗筷放好，给两人的碗中添上米饭。

正在烦恼之际，忽然看见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袍的瘦弱青年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不是陈钰还能是谁？

看了好一会儿，明白了事件的原委。陈钰心中又是将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问候了几百遍。

“赌诗？这是什么东西？”陈钰偏过头又向陈亦薇问道。

“老子来做担保！”忽然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高声道。

他身后的几个随从纷纷上前，陈亦薇身后的护院虽然不耻陈钰的行径，出于自己的职责还是面无惧色的顶了上去。

“坐啊。”陈钰朝着站在门边的陈亦薇说道。自己则坐下开始吃自己碗中的饭菜。

“哦！原来是石尘石公子。初次见面，幸会幸会。”陈钰笑着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陈亦薇咬牙，正要说话便看见那石尘摇着手中的扇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好叫陈兄想起来。赌诗是文人墨客之间交流文风的方式。诗词可以自己作也可以借他人的作品。比试时各自吟上一首诗词歌赋，由众人一起评判。谁的诗词歌赋好，谁就算赢了。”

陈亦薇看着他脸上奇怪的表情，心中不知道这个失去记忆而变得有些奇怪的哥哥又在谋算些什么。

那青年朝着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那个随从便掏出一张满是字迹的纸张来。

“我与王厨子谁做的好吃些？”陈钰打趣着问道。

“对，必须要担保，你们陈家家大业大，总得找个人担保。”

“咳咳。”还是石尘开了口说道：“陈兄，到底如何？小弟家中还等着呢。”

陈钰这才收回心中的遐想，清了清嗓子说道：“石尘兄弟啊，并非是我不想还钱，实在是现在身无分文。而且你也听说了，我父亲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被他老人家一刀砍死也说不定。我死了，人死债消。你还是先回去吧。”

三两下将衣物穿好，自己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的一角。便看见一个穿着一件与自己身上相仿淡青色袍服的青年男子领着几个随从正站在院子的中央，陈府中的护院们正簇拥着陈亦薇站在另一侧。

自己这几日通过王大厨将市面上流行的菜品和香料摸了个通透。今晚做的糖醋排骨也是风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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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薇仿佛嗅到了什么香味。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开，就察觉到一小块肉进入了自己的口腔。

他早已经知道陈钰失忆的消息，此次上门催债的闹剧更是他精心谋划。算是有备而来。

陈亦薇掂着脚细细看了一遍纸张上的文字，不是陈钰的笔迹。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那位石公子阴恻恻地说道：“你看看最下面是什么？”

陈钰暗中思量了一番。随即听见那个青年男子说道：“陈钰呢？他死了吗？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陈亦薇那小巧俊俏的秀脸顿时便得绯红。低着头坐到了桌子的另一侧，便开始扒着碗中的白米饭。

将手抽回来，石尘假作惋惜道：“陈兄，你我虽算不上最好的朋友。但是为了你的颜面，我石尘冒着被自己父亲打断双腿的危险从账房支了钱给你去赌诗。你今日最好将钱一并还了，不要让我难做。”

陈亦薇本想再出声劝诫，可身边环绕着的皆是饭菜那极具诱惑力的芳香。想起方才在厨房吃的那块肉肚子便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

“哥哥！”陈亦薇急的不顾礼仪的拉住他的袖口，眼眶顿时就红了：“别赌了哥哥，咱们家又不认识什么大家才子，比不过他们的。”

“张嘴，啊.”陈钰的声音温柔而又平和。

睁开眼睛，只看见陈钰笑眯眯地看着她。手中端着一盘酱色的排骨。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陈钰背对着她，快速翻炒着锅中的肉类。挥手下了两勺黑色的酸味液体。又猛地翻炒了几下。

定是外出聚会时喝醉了被人诓骗按得印章。可现在哥哥失忆了，这些人说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好吃吗？”陈钰问道。

傍晚时分，陈钰又在厨房。现在陈钰都是单独的小灶，自己做着吃。厨子烧的饭菜是再也不敢尝试了。

“不要再自己下厨了，传出去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似乎是羞怯于让哥哥看见自己的窘态。亦或者是在因为哥哥下厨的事而赌气。少女小口小口的吃饭却始终不夹那盘中的菜。

人死债消？这个词倒是新鲜，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你被自己的老子弄死也算是人死债消？

“不用，若是陈兄有钱，大可请枪手作上一首嘛。不过价格定然不便宜就是了。”石尘摇着扇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