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雷声

武选在即，汴州府命案频发。一个个曾经犯下罪行的武师被杀死在城中的各个角落。或是较为隐秘的街道。又或者是他们自己的房间之中。

动手之人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的踪迹。也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被害之人往往是次日甚至几天之后才被人发现。尸体都已经腐臭了。

这些来参加武选的武师大都在武道一途有着深厚的造诣。可在那动手之人的面前却显得毫无还手之力。

卫道司与巡防营像是疯了一般。顾太冲手下的半部卫道司此时都由身为司正的江雷掌控。八位监察使也奉命暗查此事。整日整夜的出没于城中的各处。

巡防营的陆鸿则显得更加霸道。他手下有千余世家子弟。其中武师也有不少。加上此次参与武选的几位高手也一同协助。遇到可疑之人便立刻擒拿。乃至就地格杀。

真让他抓住了其中的几个。巡防营在经过审问之后将那些人压到了菜市口。当着众人的面一一砍杀弃市。

汴州府这几天大雨倾盆。将石板之上的血迹一一冲刷，却也无法清除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素珍姐说得不错。行走江湖无非图个快意恩仇，岂能因为一些琐事便自怨自艾患得患失？”陈钰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起来无比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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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以武乱禁也就罢了。在汴州武选上来上这么一着简直就是在打汴州府各级官僚以及世家门阀的脸面。

陈钰依旧不明白这些人的动机。弄出这样的声势仅仅是为了行侠仗义，说出去怕是不会有一个人相信。

“不错。”那人思索了一阵子，凑过来颇为神秘地说道：“不仅不是世家子弟，甚至连武师都不是。”

江雷接过酒坛，“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擦了擦嘴，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酒？”

“陈兄年少风流，娇妻美如天宫仙子。白天累上一些倒也算不了什么。”

不满意反正也看不出来。

二楼的窗台边，两人听着窗外的雨声。一时都没有说话。

他愣了愣，继而打了个哈欠道：“昨夜没有睡好，故而今天有些疲惫。”

宴会上的十几道菜都是陈钰借着后厨自己做的。口味咸淡不一，算是兼顾到了所有人。也算是为相识一场尽了些心意。

选一个非世家子弟，又不通武道的人当了堂堂巡防营的指挥使。这件事未免过于耸人听闻了一些。

何其猖狂。

“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现在又得派人去保护顾指挥使。应该没有太多空闲时间了。”

“哎，陈兄。我听说武选司正在筹备正选事宜。已经有人开始打探自己的对手是谁了。你没有托江司正问问吗？”最左侧头上戴着头巾的武师开口问道。

不怪他们如此讶异。只是因为世家门阀挑选内外门行走最看重的便是武师的天赋与实力。

她不愿出门。面对她这样的宅女行径，陈钰早已准备了几分炒好的小菜给她送了过去。看她的脸色，应该是满意的。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啊。”另外几人直摇头：“汴州府的大世家有数量极多的外门行走与内门行走。他们中的多数原本都是来自各地的平民武师。只是后来才改的名字。”

面对着吵吵嚷嚷着的众人，陈钰笑而不语。只是小口吃着碗中的饭菜，对递过来的酒水也丝毫不拒。顿时引来了众人的叫好。

“陈，陈小哥。不是俺说你。”蒙桓醉气熏熏，摇头晃脑地看着陈钰：“你与那位江，江司正是好友。让他去武选司替你说说。怎么着也不能让那些手下败将排你前面不是。”

这倒是实话。然而陈钰还是试探着问道：“总不能一直守着，不然这汴州府还不乱套了。”

“喝酒误事。这个道理在下就不多嘴了。”陈钰笑着说道。

江雷像是又沧桑了不少。见陈钰递过来一杯茶，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便看见陈钰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抱上来一大坛酒。

“誓杀巡防营指挥使顾仁。”

这些天江雷没有再让他跟着，这着实让陈钰好过了不少，甚至得空又去见了周南几回。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北方的事情。

“此事长公子已有安排。我只需听命行事罢了。”江雷将盘子中的菜肴吃得干干净净。拍了拍手掌，此时面向了陈钰。

“就是！无非是借了陆指挥使的势罢了。武选司的官吏狗眼看人低。”

江雷摇了摇头，将一大块牛肉塞入了嘴中。直到吃完才说道：“现在整个汴州府的防卫重心都在顾仁的府邸。多数时候只要在那里等着就行了。那行凶之人至少在大武师之上，你去了效果不大。”

“你这话说得，俺觉得俺陈小哥也是天之骄子。那些登龙榜上的人根本比不上他。”蒙桓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抓住了陈钰的手说道：“那什么邰宾，乐尚。手下败将。五打一都不是陈小哥的对手。凭什么排他前面。”

“陈兄高义。”

只可惜裴霜璃不在。

“等一等，你的意思是这位顾指挥使之前并非是世家子弟？”陈钰皱着眉头问道。

“师兄。”简素珍扶着快要醉倒的蒙桓靠在了桌子上，笑着对陈钰说道：“师兄这话说得没有道理。陈少侠当然是想靠着自己的能力。待到正选开始，陈少侠还有大把的机会呢。”“真是羡慕啊，我婆娘在双极城。没有与我一起过来。”

“话说江司正，好像有一阵子没看见他的人影了。之前还天天来找陈兄。”

“陈少侠，你在想什么？”简素珍走过去给陈钰倒了一杯茶。见他作沉思状，久久不言。忍不住问了一句。

上面洋洋洒洒十个大字。

众人小声唏嘘着。正对着鲤跃居大门的武师忽然目光一滞，连忙拍了拍桌子以示警告。

“城中命案频发，他也不容易啊。”

“人与人还是不一样的，陈兄现在位列登龙榜第四十八位。即将踏上登龙台与那些天之骄子一决雌雄。我等只能黯然返乡。唉，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从始至终，萧家也没有派人出面。现任萧家家主萧胜倒是派遣过萧府的人前去顾府送信。只是说萧家在汴州府中的势力任由顾太冲使用。

“这顾仁到底是个什么人？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蒙桓咬了一大口牛肉，嘴中有些含糊不清。

“司正到此所为何事？可是又要在下前去辅助？”陈钰终于开口询问他的来意。

“店家自己酿的，青梅酒。”陈钰靠在窗边打了个酒嗝。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又端上了一盘花生，还有一盘卤牛肉。都是中午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