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黎明前夜

幕槐城中平静祥和。陈家无声无息搬走的消息逐渐散播开来，幕槐城中的百姓们私下里每每谈论此事总是充满着各种猜测。

有说是普通家族搬迁的，也有说是畏惧方家报复的，还有些人捕风捉影的说起了陈钰与那城主府千金的逸闻趣事。

陈家忽然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可陈钰那个废物少爷在撞树失忆之后产生的转变却长久的留在了亲历者们的心中。

花月诗会，一首《春江花月夜》力压群雄。

方家招亲，陈钰击败江沛一雪前耻。

身为陈钰异父异母亲兄弟的石尘经常带着几个狐朋狗友饮酒赌诗，闲余之时常常炫耀他与陈钰的动人情谊，比如花月诗会强强联手怒赚六百万玉晶，比如陈钰感怀石尘之境遇非要作诗相送，比如二人初次相遇不打不相识大战八百回合。

铜镜碎片一开始会怯生生的找陈钰交谈，在察觉到陈钰有些心如死灰的时候它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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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间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那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

听下人说，那是她自己踩着凳子绑上去的。

他能觉察到体内有烈阳真元的滚滚热浪，那熄灭了几十年的烈阳之火似乎要在他的真元海中再次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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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异于何若玥通红的眼眶，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何若玥便扁着嘴哭了起来。

萧翊明里暗里向自己询问了多次陈钰的近况，看得出这位萧老太傅是真心赏识陈钰，当告诉他陈钰举家东迁之后，这位萧老太傅难得沉默着思考了许久。

她气喘吁吁的穿过街道，一路上跑掉了一只鞋，一支她最喜爱的簪子。

可她就是无法接受。

然而就在此时，方家家主方无涯宣布方家将在这个月的月底再次举办招亲大会，诚邀幕槐城中的文武青年才俊一齐参与。

自己的二女儿何若玥这几日也变得有些奇怪，偶尔兴致来了嚷嚷着要府中的厨师做烤肉，吃了两口不满意还气呼呼地踢了厨师两脚。大部分时间都是趴在桌子上发呆，望着窗外风一吹就叮当作响的奇怪铃铛。

他以前能看见陈钰的所思所想，现在那扇门已经被陈钰彻底关闭。

最有嫌疑的方家这几日都是大门紧闭。随后便有人指出对方家杀人的揣测是含血喷人，因为镇远镖局这几日根本就没有大批次镖师外出。

可那算不上是留给自己的诗，倒像是陈钰对幕槐城中他一直痴爱的某个女子的追忆，所以何若芸每次看起来都会觉得很生气。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何稷有些坐立不安的在书房中踱步，过了半晌，书房中传来了何稷的怒吼声。

陈钰的双手被折断，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他能觉察到自己真元海中的那一轮烈日在逐渐熄灭，也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得衰弱。

“方无涯、方无靳、方无讳、江沛、徐虺.”念叨这些名字成为了陈钰日常。

陈钰和他的家人或许就不会遇到这样的灾祸。

何若芸无法接受，她无法接受上一次陈府外的告别居然是诀别。

有骂声和非议，不过很快就淹没在幕槐城的茶余饭后。

“方家那些人自以为聪慧，其实愚笨如猪。谁说道种必须在凝元三境大成时才能种植，你看看你，不过锻体三层，就将道种种的很好。”

他无法闭眼，每当他合上眼时，陈府中的那些死难者就会在黑暗中撕扯他的血肉。

整个过程，陈钰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那几个名字。

“姐姐！陈家遇袭的车架已经找到了，没有一个活口。”何若玥哽咽着说道。

何稷有时会看见自己的女儿从匣子里抽出一张写有字迹的白纸，脸上有时愠怒，有时欢喜，有时落泪。

“城主，出事了。”欣赏豪气干云的诗词时被人打断是一件极其不悦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何稷这样嗜诗如命的人而言。

将纸张叠好再次放在最下面一层，何若芸推开门与自己的妹妹何若玥撞了个满怀。

陈府的大门敞开，空空如也。

何若芸自从陈钰走后变得更加的寡言少语。经常在房内一待就是一天。

“可惜，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徐虺从陈钰的手臂上切开一个小口子，用一个铜碗将血液接走，继而熟练的替陈钰包扎，顺手丢给他一两个水果。

说起往事，石尘总是滔滔不绝。不过自然会有些好事者前去拆穿讥讽。宾主尽怒之下又会有人出来幽幽地说上一句陈家离开幕槐城还不过三日。

有些突兀，又有些茫然，看着何若玥脸上的泪水如同珍珠般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不会是他的妹妹写得吧。何若芸有些失落。

陈家东迁路上遇袭的消息不过半日就传遍全城，有扼腕叹息者，有义愤填膺者，也有惴惴不安者。

面色阴沉着让那侍从进来，见侍从面露急色脸上恢复了些许平日宽仁的模样。

何若芸有些懵了。这样，那些陈府中的熟悉面孔也许一个都不会死。

“命青龙卫陈浩将军速来城主府见我！”

后悔那日没有命城外的青龙卫将那陈家老少全部绑回来。

在一片苍茫的大山之中，陈钰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时刻。

徐虺从行囊中拿出来一瓶淡紫色的液体，倒了一些与陈钰的血液混在一起，眯着眼睛一饮而尽。

铜镜碎片也开始怀疑自己，如果她没有失去记忆，如果她能够再有用一些，如果她是陈钰心心念念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