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绝代双娇（五十）

因为当年的那次通敌叛教事件，小昭不可能用前紫衫龙王之女的身份加入明教。她的习武资质，随她憨直的父亲，练什么武功，都像是在耍庄家把式。

她的干爷爷阳顶天，对此颇为遗憾。

只得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这样一来，既可以时时看顾，又能避免教中别有用心之人（如杨逍）的骚扰和怀疑。

好在小昭手脚勤快，兼之心思细腻。

尽管一开始，见教主找了这么小的一个女娃子来服侍他，的确有些教众颇有微词。

可时间长了，大家都发现了这个小丫头的优点——时而体贴入微，时而落落大方，怕是王公贵族府中的执事大丫鬟，也不过如此。

久而久之，明教上下都习惯了这个叫小昭的小丫鬟，侍奉在他们所尊敬的阳教主身边。

冷不丁看不到人的话，甚至会像许多刚进家门的孩子问出的那句经典问题：“爸！我妈呢？”一样，习惯性的向教主询问小昭此时身在何处。

又过了几年，小昭长大了些，便被派去做了准教主张无忌的贴身丫鬟。

阳顶天此举，只是单纯的为了撮合小昭这个干孙女，和张无忌这个“儿子”。

他与张无忌的外公，白眉鹰王殷天正，算是同辈人，因此不能认张无忌作义子。

但这不妨碍他收张无忌为徒，并视同亲生。

义女黛绮丝叛教事件过后，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这种老化，不仅表现在外貌方面，更在心理。

人老了，就什么都看得开了。

经历过的悲剧多了，再遇上常人难以解开的心结，想解便解，不想解，就那么放着，似乎也不耽误一天天的该吃吃该喝喝。

唯图一个阖家欢乐，儿孙满堂。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小昭和无忌这两个般大的儿孙结成一家，是他这些年来最大的愿望。

而明教中的诸多事务，反正有杨逍这个喜欢管、也适合管的代教主在管理，他这个正牌教主，越来越像是个符号、象征，多些时间乐享天伦，倒也不错。

他还隐隐有种感觉，义女黛绮丝来东土的目的，或许没那么简单。

然而，自从当年被逐下光明顶，黛绮丝便从未回来看过他。

想是因为对他那时的所作所为，仍是难以释怀。

他想补救，可他身为教主，轻易不得离开总坛。

否则，不但江湖会为之震动，就连当朝皇帝，恐怕都要调动大军，用来防范他这个魔教之主，有可能做出的任何不轨之举。

他猜义女应该是对他有所求，但他猜不出究竟是求什么。

十几年了，黛绮丝拜托他办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将小昭托付给了他照看。

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做得堪称完美。

小昭受限于天资，习武无望，此非人力可及。

但女孩子嘛，功夫好，不如嫁的好。

无忌是他所见过的最善良的孩子，论武功，将来也必定会是天下第一。

待三四年后，这俩孩子都成年了，他便要做主，将温柔体贴的小昭，许配给善良勇敢的无忌，这不是完美又是什么？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对黛绮丝心怀愧疚。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付出明教绝不外传的乾坤大挪移功法，只为换取义女再叫他一声“义父”。

直到至正十一年的王盘山惨案发生之前，他都是这样，如寻常老汉一般的想着，念着……

再来看想念的彼端。

只可惜，义父的这般愿望，黛绮丝根本没条件感知得到。

她也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老了以后，竟可以转变得如此彻底。

不然的话，她干嘛还要忍痛把亲生骨肉，交由他人带大。

为了乾坤大挪移的第四五六层心法，别说是一声“义父”，就是一万声“老祖宗”，她也会一口气儿叫完，再附赠几段胡旋舞。

小昭六岁那年，魔教教主阳顶天，传授年仅六岁的张无忌乾坤大挪移一事，震惊了全天下。

江湖上公认，魔教之魔功，乃是一等一邪性的功法，一个六岁的娃娃，如何驾驭得住？

恐怕阳教主不是在教徒弟，而是在培养真正的无知无觉、只知杀戮的大魔头吧？

黛绮丝与张无忌的父母不熟，才不会关心这个孩子的死活。

不过这件事，使得她本已渐渐平静下来的心绪，又泛起了波澜。

张无忌六岁，小昭也六岁。

张无忌能学，小昭凭什么不能偷？

黛绮丝这辈子，回波斯当圣女教主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了。

可小昭还是有机会的，而且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居然超过了一半！

只求义父阳教主可以念及旧情，让善解人意的小昭，做与她般大的张无忌的玩伴，哪怕当个丫鬟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