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堕魔的炮灰长老(30)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受不了脑海中七号的警报声，璃月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说？”

“师尊飞升之后，你，不对，惊华的魂灯就放在了我这里。”

“你出关那天，见到你之后，我回去就发现惊华的魂灯由青色变成了冰蓝色。”

是了，她偏好冰系法术，魂魄带着寒冰之气。

七号分外懊恼：“我检测到了，惊华的师尊给她用的魂灯本身就属于上等银级宝物，何况你来到这里，绑定了你的神魂，升级为上等金级，管理局没有及时更新掩盖技术，这才让他看出了不对劲。”

诏元还在继续说着他的猜测。

“惊华是丹修，本就没多少法力，不存在突然转换灵根的情况，更何况，怎么会一夜之间拥有如此大的力量。除了魂魄变了，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我从那时便起了疑心，只是你看起来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我也不知道你的来历。便想着先不轻举妄动，观察你要做什么，找出惊华的下落。可谁知……”

可谁知却丢了心。

“我确实不是惊华。”

到了这个份儿上，璃月也不想撒谎，询问了七号确认可以坦白后，璃月承认了。

“但我不是什么歹人，我来的主要目的也是帮助这个世界。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惊华让我来的。”

“惊华怎么了？你，是谁？”

“我不能说，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你只要知道，你，裴澜，还有涂山风，甚至是这个下界，都对惊华有欠。”

“但你如今再找，也找不到惊华了。”

“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冷淡的原因吗？”

诏元紧紧盯着璃月的眼睛。“我对惊华不好，你会因为这个不接受我吗？”

璃月默认。

诏元苦笑了一下，“可这是两难。就像秘境里寻找溃灵花。”

找那花，离得近了，灵力会越来越溃散，可不找，却又无法解毒。

他若是在意惊华，她便可能不会来到这里。

他不在意惊华，她却因此厌他。

近也不能，远也不能。

爱也不能，忘也不能。

许久许久，诏元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看着璃月，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

璃月一阵恍惚。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向她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了。曾经的岁月里，她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需那独特的标志性武器，以及一袭她惯常穿的正红衣裙，就足以成为她最具代表性的标识，无需多言，人们便能一眼认出这位传奇战神。仿佛这两件物品已然与她融为一体，共同构成了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形象，以至于仅仅凭借它们，便能够替代她进行自我介绍。那段辉煌的过去，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让人感慨万千。

“……我叫璃月。”

“璃月？这不是……你就叫璃月？”

“对，就叫璃月，来自天上。”

“你……就是那个战神？”

“……现在，我只是璃月。”

诏元没再说话。

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且不论面前这个人是否还是那传说中声名远扬的战神，她的眼眸中都没有他的影子。

尽管此时此刻，她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亭亭玉立地站在了他的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仅仅只有咫尺之遥，仿佛只要他稍微向前迈出一小步，就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属于她的、如春花秋果般清新淡雅的香气，以及真切地感受到她那轻柔而温暖的呼吸声。

可他又清楚地认识到，他们之间隔着什么让他难以跨越的东西。

那是悠悠岁月，那是动人故事，那是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