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大安改制(37) - 新宋·大结局 - 阿越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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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大安改制(37)

第285章大安改制(37)文彦博在心里暗暗记着在场之人的官职与姓名,预备着万一。这位三朝元老、枢密使,时时刻刻都不忘以国事为重,他没有时间为曹太后的即将离世而悲痛,虽然文彦博很惋惜大宋即将失去一位贤明的太皇太后,但是事实无法挽回之时,他也会坦然接受。文彦博心里真正担心的,是太皇太后在此时逝世,而种种迹象表明西夏似乎又将有千载难逢的机会,为这一刻准备很久的宋朝,会不会因为国丧而丧失这次机会?墨绖用兵,毕竟是犯忌之事。

但这一切,文彦博当然只敢压在心底。

果然没有出乎众人的猜测。十五日祷福之后,紧接着,皇帝就颁布了德音,宣布大赦天下,天下囚犯,死罪减一等,流罪以下全部释放,希望这些功德能为太皇太后换回一些阳寿。

但是生死的规律,虽帝王之尊,亦无法改变。

曹太后在病榻上昏迷了六天,中间只有短暂的苏醒,到了乙卯日,即十月二十日,她却突然清醒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已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曹太后带着几分疲惫环视榻前诸人,“我想和官家说几句话,其余的人先退下吧。”

“在!”众兵士轰然答应,似潮水一般,涌至梁乙逋身前,前排执刀盾,后排执弓箭,只待梁乙逋一声令下,便要强攻仁多保忠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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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将军来访,末将未能远迎,还望恕罪。”仁多保忠哈哈笑道,仿佛是和梁乙逋叙家常一样,“请将军营中叙话!”仁多保忠一面说着,一面侧身让到一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讲武学堂的卫队本来就都迟疑不定,此时主官被杀,敌众我寡,除了少数士兵还负隅抵抗之外,其余的发了一喊,便跑得无影无踪。罔仁忠轻松诛杀了那些抵抗的卫士,率着部队,便冲进讲武学堂之中,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按图索骥,将讲武学堂内凡是非梁氏一派的军官全部逮捕,关入狱中。稍有抵抗者,便即当场格杀。

“娘娘放心,朕一定会做个好皇帝。”

梁乙埋胸有成竹的又落了一子,一面问道:“可惜法明大师,便这么匆匆远游了。”

“是……是……”

但事已至此,他仁多保忠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我看你们才是反了。”回答他的,是生硬得如同冰雪中的石头一样的语言。带队的武官是梁乙逋的亲信罔仁忠。

事到临头,梁乙埋反而冷静下来。

熙宁十二年冬十月乙卯日,太皇太后崩。诏易太皇太后园陵曰山陵……辛酉,命王珪为山陵使……

“你继续住在军中。我明日再上奏章,请皇帝废除汉制,恢复胡礼。”梁乙埋决心再向皇帝逼一步。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坊门突然大开,两百余身着瘊子甲的兵士从坊中冲了出来,整齐地列成两队。“张弓!”随着一声尖锐的号令,两百张弓整齐地拉开,二百枝羽箭的箭头一齐指向梁乙逋,在冰冷的阳光下,反射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明空明知梁乙埋是想学谢安,肚子里暗暗好笑,脸上却装出钦慕之态,假意凝神苦思,继续与梁乙埋对弈。又过了约摸两盏茶的功夫,却见梁乙逋一身戎装,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

“欸——”梁乙埋摆了摆手,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继续下棋,继续下棋……”

“死生有命,何必悲伤。”曹太后甚至微微笑了笑,她说话还是很吃力,甚至有点断续,但是眼神却很清沏,“只要官家时时体验百姓疾苦,善纳忠言,做个好皇帝,我死了,也很高兴。”

“娘娘……”赵顼不由得哽咽起来,想说什么,却卡在喉咙上,说不出来。

仁多保忠身着铁甲,踩着沉重的步伐,在几个武将的拥簇下,从坊中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街道便仿佛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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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设计了周详的刺杀梁乙埋的计划,不料却功亏一篑,反而招来梁乙埋的报复,加速其反谋,心中本是十分沮丧。但是夏主与梁乙埋之间的关系也因此而急速破裂,夏主终于坚定铲除梁氏的决心,却也让李清精神一振。

整条街道都沉寂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出什么事了?”梁乙埋虽然外示镇定,但是却已掩不住心中的担忧。

“假传圣旨,即是谋逆。”仁多保忠毫不示弱。

仁多保忠上上下下看了梁乙逋一眼,冷笑道:“梁将军不要讹我,既是奉旨意,末将想看看圣旨何在。”

“噢?”仁多保忠眉毛一挑,“公事?”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凶神恶煞地扑向位于城西的讲武学堂。从他们的旗号,可以知道这是梁乙逋控制的西夏军队。讲武学堂内那座从宋朝偷运入境的落地式座钟的分钟还没有走过四分之一圈,占地六十余亩的讲武学堂,就已被三千精锐的西夏马步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嗯。”梁乙埋微微点头,并没有多搭理,继续拈子思考着,怎么样搜刮明空的白角。幕僚知趣地退了下去。明空早将一切收到眼底,他随手又应了一子,假意笑道:“国相若有事,不如暂时封局,改日再下……”

“你们要造反么?”讲武学堂门外,祭酒嵬名敬带着两个随从,怒气冲冲地向与讲武学堂卫队持兵对峙的军队厉声喝斥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梁乙逋沉吟道:“仁多保忠那点兵力,也闹不起来大事。你还是依计划行事,将所有参预改制者,全数监视起来。”

“我很快要去见仁宗了,大宋有官家这样的皇帝,我很放得下心。”曹太后的语气很达观,“曹家是功勋之家,家产丰厚,我死后,陛下不必赏赐。丧事能简则简,不必铺张。百姓戴孝一日即可,不要过于扰动百姓。孝道不在这里,我愿官家学汉文帝。国家要花钱的地方正多……”

罔仁忠将手一挥,手下士兵立刻冲向讲武学堂的大门,罔仁忠轻蔑地看着不知所措的讲武学堂卫队,高声喝道:“奉国相令,捉拿要犯,众兵士不得抵抗,违令者格杀!”

“这里是大夏讲武学堂,不是你们放肆之处?”嵬名敬怒气更甚,他本是秉常亲信之人,代替文焕出任祭酒,志得意满,如何能受得了这个。

“太后……皇上毕竟有大义的名份。本朝国法军法素来严苛,一纸诏令颁下,士兵不愿意背负叛逆之名……”说话的,是梁氏党羽,枢铭靳姬遇。

“朕必除此国贼!”秉常从漆金箭筒内抽出一枝箭来,一把折为两段,他此时也知自己再无退路。

“这是讲武学堂,没有什么要犯。无旨擅闯,视同谋逆!”嵬名敬挥了一下手,卫队立时将箭搭在了弓弦上。讲武学堂是座小型军营,也有箭楼高墙,数百卫队。

梁乙逋恼怒的朝着亭柱击了一掌,恨声道:“竟没能赶走仁多保忠。”

“这是陛下口谕。”梁乙逋的脸也黑了下来,“仁多保忠,你是要抗旨么?”

兴庆府的空气,似乎较严冬更为冰冷。几个月的全城大索,使得兴庆府的百姓们都轻易不敢出门。这一日正是正月十六,元宵佳节刚过,外面的街道上便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与军官的呦喝声,被吓怕的百姓更是早早将大门紧闭,生怕招来无妄之灾。

梁乙埋拈着黑子,打入明空的白角之内,笑着问道:“这块角,大师又危险了。”“敢抗旨者,格杀毋论。”梁乙逋咬着牙,几乎一字一字的说道。

“末将不敢抗旨,末将只怕有人假传圣旨!”仁多保忠的脸也沉了下来。

仁多保忠环视周围,忽视瞥见在左边数百步处,整齐地立着一队骑骆驼的泼喜军,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他知道这队泼喜军是重建的部队,数量并不多,但是自己的部队被封在两道坊墙之内,而梁乙逋又有泼喜军的话,情势对自己就极为不利了。

梁乙逋如何肯上这个恶当?一旦进了那营中,岂非送上门去给仁多保忠当人质?

“奉国相之令,捉拿要犯。敢犯令者,一律格杀。”罔仁忠仰着头,轻蔑地看了嵬名敬一眼,声音如同这一日的空气一样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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