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拂袖现下正在宫中的大牢里关着。 - 华服之下 - 山间人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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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拂袖现下正在宫中的大牢里关着。

第143章拂袖现下正在宫中的大牢里关着。

偏殿之中,云英才牵住两个孩子的手要往里走,便听到身后传来丹佩惊讶中带着恐惧的声音。

“殿下!您要做什么!”

此刻,整个宫中,还能被称为“殿下”的,已只剩下一人。

云英立刻停住脚步,猛地回头,果然看见萧琰已经不由分说地挤开丹佩,跨进殿中。

他看也没看丹佩和绿菱,目光在四下快速扫视一眼,最后落在她和两个孩子的身上。

“出去。”他冷冷吐出着两个字,却不知到底是对谁说的。

没人挪动脚步,丹佩和绿菱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眼巴巴看向云英。

两个孩子则都一脸懵懂地看着萧琰,目光中带着好奇和困惑。他们年纪太小,虽然聪慧,但忘性极大,萧琰从前就与他们不亲近,只见过寥寥数面,再加上离京已有大半年,他们根本认不出来。

阿溶被教养得极好,仰头看着眼前的人,被云英牵住的小手轻轻挣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和抱在一起,冲萧琰做了个揖。

“敢问你是何人?此处是阿溶的寝殿,为何要叫出去?”

那奶声奶气的话,听起来竟颇有一种镇定自若的小大人的气势。

萧琰一直落在云英身上的目光,终于往下移过一些。

“小兔崽子,”他冷笑一声,怒气似乎已要按捺不住,“我是你二哥,这儿从前是你的寝殿,但如今,整个皇宫,乃至大周,都要变成我的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得从这儿滚出去。”

阿溶被他的模样和话语吓到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了一呆,却并未惊慌失措,而是转头看向云英,求助道:“云英,他真的是阿溶的二哥吗?”

云英冷冷看一眼萧琰,再低头对上阿溶的目光时,变得格外温柔:“这位是吴王殿下,的确是皇子的二哥。”

阿溶显然有些不高兴,鼓着脸颊,叹一口气,才对着萧琰道了声“哥哥”。旁边的阿猊在这几个月里习惯了大多事都跟着阿溶,见他叫了“哥哥”,便也跟着作了个揖,唤“哥哥”。

萧琰的面色变得十分怪异。

“好了,”云英没给他再和两个孩子说话的机会,伸手轻轻摸摸他们的小脸蛋,柔声嘱咐,“你们两个,先跟着丹佩和绿菱到隔壁屋子里去歇一会儿,好不好?我与吴王殿下还有几句话要说,一会儿便来。”

阿溶垮着脸,犹豫一下,到底没说什么,听话地拉住阿猊,跟着丹佩、绿菱去了隔壁那间屋子。

剩下云英和萧琰两人留在原处,门一关上,萧琰便忍不住了。

“你儿子管阿溶也叫哥哥?”他那怪异的语气带着无限嘲讽,目光再度落在她的腹部,“等你肚子里的货出来,该怎么办?跟着叫阿溶哥哥,还是叫叔父?”

他们萧氏一族,着实荒唐透顶。

阿溶本是幼弟,却一直被当做子侄辈来养,他与阿猊都是吃眼前这个女人的奶长大,说是一对奶兄弟,倒也不为过,可等她腹中那孽种出来,一边是嫡亲的叔侄,一边是嫡亲的兄弟,那才是真正乱了套。

“称谓而已,殿下与太子之间亦互道兄弟,可到头来,还不是争得你死我活?”云英站直身子,一手扶在腰上,似乎有些累了,语气中,也有些满不在意,“只要这几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与信赖是真的便好,别的都不重要。”

萧琰有一瞬间的沉默。自他出生起,就没有一日和太子有过正常兄弟之间的相处和感情,是他们共同的父亲,让他们生来就被置于两个完全不能相融的极端之上。

偏偏他是从小受尽偏爱的那一个,无法真真正正地指责他们的父亲。

“你想得倒好,”他不想在这些往事上过多纠缠回想,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打定了主意要替他养孩子,养了阿溶还不够,还要替他再养一个,他死到临头,你也不忘立刻赶来,见他最后一面——穆云英,他就这么重要?”

他方才看得真切,什么担心孩子,她分明才进宜阳殿来,先前定然一直守在萧元琮的榻前!

“太子殿下曾救过妾,”云英扶着腰,微微侧过身,不与他对视,语气轻柔道,“没有太子殿下,便没有今日的云英。妾并非全然铁石心肠之人,理应来送太子殿下最后一程。”

萧琰不喜欢她这副回避的样子,不禁上前两步,站到她的面前,强势地握住她一边的胳膊,将她掰过来面向自己,同时擡起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看着他。

“‘并非全然铁石心肠’,看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怎么,看到他的可怜样,后悔了?可惜,他已经咽气,再也回不来了,穆云英,你不会还要玩替他守贞守孝那一套吧?”

他这一晚上,跌宕起伏,全身的那根弦被拉到最紧,好不容易达到了目的,取得最终的胜利,本想让她来瞧瞧,他得胜后的情形,却不料,她一来,就往萧元琮这儿来。

他方才本就在齐慎那儿受了气,憋在心里没处发泄,此刻到她这儿,多少有些冲动,看着她那映在昏暗灯光下,格外美丽诱人的红唇,没等她回答,就凑过去吻住。

“他连个名分都给不了你,若不是我今日让人接你进宫,谁会知道真正的怀胎之人是你?”萧琰说着,干脆将人搂进怀里,又想去扯她的衣襟,“你这么惦记着他,有什么好处?”

云英有点受不了,这一天,她也一直处在起伏不定的情绪中,身体更是因为怀胎而格外敏感,疲惫与敏感交织,有一种略带迟钝的特殊感觉。

“妾可没有这样的打算,”她的呼吸不太稳,胳膊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什么守贞尽孝,原来在殿下的眼中,妾是这样的人?”

萧琰这才觉稍稍解气,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些,可是,还等他完全舒坦,又听她抖着声,说出无比冷静的话。

“况且,殿下这么急着让妾入宫,难道是为了给妾一个名分?”她眼角有些湿润,面庞也变得红润而动人,“依妾看,殿下不过是要让朝臣们都看看,太子殿下先前就骗了所有人。”

虽然一举打败太子,看似暂时取得控制,但是他心中定十分清楚,那些文官们,尤其是年长而有威望的老臣们,轻易不会妥协。

他们和武将们不同,一腔的报国之志,不在沙场上实现,而是统统放在了朝堂之上,在朝中大小事务上坚持立场,便是他们“明志”的一种方式。

“妾可听说,方才齐相公便率先反对了殿下。”

萧琰的面色一下变得更沉了,方才在延英殿的偏殿中,齐慎扑通一声,直接朝着东宫的方向跪倒,不顾外头纷纷赶来探望的朝臣们,高呼“太子”。

这是当众打他的脸。

不是没料到那群迂腐的文臣会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毕竟,对他们来说,太子正统地位是不争的事实,其所作所为,虽令这些事事讲究君子之风、圣人之言的老顽固稍有失望,但到底算不上罪该万死的大错,未直接危及民生,也并非骇人听闻。

只是没想到齐慎的反对会来得这样快,这样直接,倒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那又怎样?”萧琰冷笑一声,“他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垂垂老者,便是铆足了劲与我对着干,又能撑得了几时?”

他说着,隔着一件里衣,在她身上拧了一把,换来她一阵发软。

云英眼里的水光又柔了几分,看过来时,目色氤氲,惹人心醉。

“妾从前竟不知晓,殿下看起来那么洒脱恣意,原来也一心追求皇权与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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