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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答应被男人抛弃了?

第68章答应被男人抛弃了?

不必多想,看这架势,武家夫妇必是来找茬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冲着阿猊来的。

云英的心登时提起来,方才的情绪被打得烟消云散,想也没想,就先站到殷大娘的身前,将阿猊挡在自己身后。

“不知侯爷和夫人这般架势闯入,是要做什么!”

武成柏看到她,冷着脸自鼻腔间哼了一声,仿佛不屑于和她这样身份的女子多说话似的。

倒是杜夫人,从前同云英还算熟悉,又同是女子,自觉身份上的顾虑小一些,才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是云英啊,你瞧,眼看就要到除夕,家中近来忙得很,还要祭祖,阿猊——他到底是我们武家的孩子,自然要跟我们回去,一道祭拜武家先祖,认祖归宗。”

果然如此,云英心口一紧,当即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和恐惧盈满胸腔,面上却不显,尽力维持着镇定,冷声说:“阿猊才出生的时候,侯爷与夫人几乎不闻不问,似乎从未要将他当成武家的郎君来教养,对我这个生母更是弃如敝履,恨不能将我当脚下踩到的一块烂泥,立刻洗了丢出去才好,如今又想上门要孩子,侯爷与夫人不觉得自己出尔反尔、行径卑劣吗?”

杜夫人自先前云英忽然从后宅中跑出来起,便一直积了一口气在心里,她对太子、吴王等人打心底里怀着畏惧,不敢将儿子的死完全怪在他们身上,便只能将所有的罪都加诸云英身上,此刻听到她这样说话,半点没有从前在城阳侯府时的温顺恭敬,越发有种被婢女当众挑衅的愤怒。

“你这贱婢,如今不装了?入了宫,便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无论如何,阿猊都是我武家的孩子,满京都的人都知晓,你休想抵赖!”

那一声“贱婢”,仿佛还将云英当作自己府中的下人,任打任骂一般。

云英听得脸色发白,不论是从前还是入宫后,她身为下人,都未当众受过这样的羞辱。大户人家要体面,即便打骂下人,也定要关起门来,更何况她从前温顺听话,还算得杜夫人的“喜爱”。

然而,不论面上如何被羞辱,她都站在孩子面前,张开双臂,朝后护着。

旁边一直没有发话的靳昭在听到杜夫人口中那一句“贱婢”时,立刻紧皱眉头。

“夫人慎言,穆娘子是东宫的人,每日陪伴皇孙左右,天家威严,不容旁人随意侮辱。”

他说话的时候,上前一步,站在云英的身旁,又比她稍前几寸,直面杜夫人的责难。

杜夫人想要反驳,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对上靳昭高大的身躯与威武的气势,竟一下失语,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倒是一旁的武成柏,常年行走军中,见惯了武人的气势,对上靳昭,只稍怔了一瞬,便立刻恢复肃然,沉声说:“天家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奴婢,我朝素来以仁孝治国,我寻回自家血脉,为武家延续香火,人之常情,孙儿认祖归宗,从此孝顺亲长,更是天经地义!”

靳昭并不理会他的话,面无表情道:“我受太子殿下之命,照看穆娘子的小郎君,没有太子殿下之命,谁也别想将小郎君带走。”

武成柏听到太子之名,到底还是有一瞬间惧怕,然而很快狠下心来,厉声道:“今日,我必要将孙儿带走!”

他说着,对等在旁边的常金使了个眼色。

常金立刻心领神会,大喝一声“上”,便带着十余名家丁上前,从四面八方将云英和身后抱着阿猊的殷大娘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就要扑上来抢夺孩子。

殷大娘哪见过如此阵仗,当即吓得有些呆,连双腿都有些发软,幸而身子健朗,双臂还能牢牢抱住阿猊。

一向脾气好、性子也好的阿猊也被吓得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碰我的孩子!”云英高喝一声,转身一把扶住殷大娘的臂弯,让她发软的双腿暂得缓解,同时将阿猊护在自己的怀中。

家丁们要抢孩子,可是面对她一个女子,一个曾经在侯府,如今已入了宫的女子,一时也不敢触碰,又怕一不小心伤着孩子,只得伸手过来,想从她怀里将孩子夺走。

云英自然不肯,一手紧紧抱着阿猊,空出另一只手来推搡那些家丁。

几番下来,家丁们渐失耐心,眼看他们推挤着,离她越来越近,就要贴到她的身上,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有什么东西高高飞入天空,像是一声信号一般,紧接着,离她最近的那几个家丁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推开。

靳昭高大的身影迅速挤开众家丁,来到她的身边,将她和孩子牢牢护住。

“别怕,”他凑到她的耳边低语,“我方才已射出一支鸣镝,很快就会有人赶来。”

太子将孩子交给他照顾时,便早考虑过同武家的冲突,让他提早安排好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怀远坊中还住着四五个羽林卫的人,各人当值的时候不同,总有一两个是在怀远坊附近的,除了他们,还有附近巡逻的差役,只要听到、看到他的鸣镝,必会立即赶来。

云英点头,此时也不逞能,一边搂着孩子轻拍后背安慰着,一边跟着他的动作往后退,直到靠到墙角处,由他挡住那些人,才暂得安全。

鸣镝是军中常用的手段,狩猎时,用来震慑猎物,行军时,用来发出号令,武成柏身为大将军自然识得此物,知晓他这是在搬救兵,立刻吩咐家丁们:“动作快些,把孩子给我抱过来!”

得了令,家丁们的束缚少了,动作又大起来,靳昭干脆也不克制,一把扭住最靠前一人的胳膊,将他扭得整个身子背过去,一下扫开好几人。

在那几人又要卷土重来的时候,他又使出大把力气,一脚踹去,将那人踹得踉跄扑向前方,把几个才站稳要上前的人扑得接二连三倒在地上。

院子里顿时哀嚎声一片,伴随着陶土的花盆被砸碎、门板被碰撞的声响,嘈杂不已。

就在这时,垂花门外,一阵交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听砰地一声,大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撞到两边的木框上,但这一次,来的是住在附近的一名羽林卫侍卫,以及负责怀远坊巡逻的五名差役。

“什么人!竟敢擅闯民宅!”其中一名差役大喝一声,扶着腰间的配刀,满眼戒备地扫视院内,先是见到倒了一地的家丁,再是墙角处的靳昭和云英,最后则是面部微微抖动,表情难看到极点的武澍桉夫妇。

来人不过六个,只武家家丁的一半,但到底是官差,一时间,家丁们也犹豫起来,不敢再动手,只等着武成柏发话。

靳昭则整了整衣袖,没有说话,转身扶着云英,将她和孩子带往主屋的方向。

眼看孩子要走,杜夫人不禁伸手扯了扯武成柏的衣袖:“侯爷……”

武成柏自己也不愿看着孩子就这样被他们带走,可眼下已有官差前来,他失了先机,再纠缠下去也无用了。

“靳昭,你们就不怕我一纸诉状,递到府衙?”

靳昭在屋门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冷冷道:“日后大将军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但眼下别想将小郎君带走。”

武成柏的面色出现一丝裂缝,在原地僵持片刻,到底没有再纠缠,丢下一句“咱们到时府衙见”,便怒气冲冲带着一行人走了。

坊间的小路上,两名身着便服的吴王府侍卫远远看着院门口的动静,直到瞧见武成柏夫妇两手空空地出来,才转身离开。

“此事要不要禀报殿下?”其中一人有些迟疑。

他们两个倒不是有意来此窥探,只是先前送了那位车夫,方才恰好看他驾着那辆崭新的马车行过,便知宫中那位娘子应当出来了。

他们是萧琰的心腹,伴其左右多年,知晓他对这位娘子有种说不清的格外关注,再加上近来靳昭也在风口浪尖上,他们便过来看一眼,谁知,这一看,却看到武成柏夫妇带人闯入,抢夺孩子的情形。

另一人沉吟片刻,说:“此事关系到武家和中郎将,还是要同殿下说一声,不过,眼下殿下还在宫中,恐怕得等到傍晚出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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