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局中人(二)陌水江上漂不定,故惹檀…… - 夫人瞒着我造反 - 长衿酹江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2章局中人(二)陌水江上漂不定,故惹檀……

第22章局中人(二)陌水江上漂不定,故惹檀……

此一去八百里,沿着沣水自西向东,于垚州与衍州的交界中转向南,便到了永州境内。

永州在衍州之南,姜水的一条支流陌水流经此地。

两地甚远,偏偏车架行得又慢,赶路也甚是无聊,唯有琴音相伴,久了,便觉得那琴音也变得嘲哳起来。更甚者,身侧还坐着个极为沉闷寡淡之人。

姜衍君有时会问起他,“你从前去初陵的路上,都是如何打发时间的?”

温尚瑾答曰:“读书。”

她又问:“那现在呢?”

他道:“听你弹曲。”

她道了声“无趣”,便偏过头去,不再同他说话了。

温尚瑾自然知晓连续几日的路程早已让她困倦不堪,仅有的耐心也消磨殆尽。想到自己当初去初陵郡时,从未有过如此疲态。

与之相比,或许是多了一份憧憬。

眼下她这副毫无兴致的模样,应是对归家无甚期待的。

也对,家人皆已不在,那里对她而言早算不上是家了。如果同她说,从此以后建州温氏便是她的家,说不定还会换来她一顿毒打。

这样不讨好的话,温二公子从不敢言。

虽说是重游故地,可到了永州初陵郡时,连一个前来接迎她的故交都没有了。

符家的旧宅在初陵城陷后被查封,如今又恢复了原貌。

二人刚下马车,还未入府门,就有个未冠小童给姜衍君送了请帖来。温尚瑾不用看,便知道那请帖是谁送的。

准没安好心。

她回到后院,卸了行李放了琴,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翻看请帖。

少年抱臂倚在檐下松木柱上,问她道:“要出门了吗?”

姜衍君神情有愠而未言,她不喜总是这般轻易被他看穿,只嗔道:“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他忽而轻笑道,“我这是成了个假婚吗?”

诚然,眼下相处与假婚无异的。

姜衍君上前去,将一纸请帖展开在他眼前,敲着贴上字迹道:“沈州牧相邀。”

温尚瑾道:“我仍旧是那句话,沈氏并非善臣,你还是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为好。”

姜衍君道:“多谢夫君好言劝告,我偏去。”

本来还因舟车劳顿而神情恹恹,她这会竟是片刻未歇,就欲将出门去见沈弗攸了。

那见面的地点不是在家中,更不是在沈州牧府上,而是在陌水江的一条游船上。

永州二月回春,春江水暖,两岸复青葱。可惜昨日下过一场雨,今日的江水略有浑浊,江岸景致算不上好。

水草丰茂的江边,泊着一艘画舫。

姜衍君走近时,那青年男子也恰好自画舫登岸,向她而来。江风牵动着茶褐色的衣袍,随着蔓草一并飘摇。

她先行见了礼,道了声:“弗攸阿兄,许久不见。”

“衍君,好久不见。”沈弗攸拢袖行礼,缓缓起身笑道,“哦不——如今该称东陵君了。”

姜衍君也学着他客套,道:“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衔罢了,当不起永州牧行此大礼。”

沈弗攸道:“你从前可不会讲这些规矩,倒是变了许多,变得圆滑了。”

姜衍君道:“那些人狡猾得很,加之以头衔,束之以道德,使你不得不守他们的规矩。”

沈弗攸稍稍擡手示意,道:“请先登船吧,船上略备肴核,为衍君接风洗尘。”

船上无旁人,连素日里跟着他的琴师也没带着。

于食案前落座,姜衍君也没再废话,直接问他:“送沈美人入宫,召周将军回京,都是你的手笔?”

沈弗攸答非所问:“我虽没与你说起,你却全然知晓,看来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姜衍君道:“我手底下养那么多探子是做闲人的吗?何况我能知晓的,旁人也未必不晓。”

沈弗攸道:“自然。只是如今齐氏有心提防我,我也再难把手伸到千里之外的京师。”

姜衍君问他:“那阿兄可想好了,下一步怎么走?”

沈弗攸替她斟了茶,微笑道:“你是我的主君,自然听你的。”

姜衍君道:“世间哪有不献计的谋臣?还是说说你眼下究竟作何想。”

他摩挲着手中瓷杯,杯中茶水轻漾,沉吟许久也不曾开口。

她催促道:“别同我卖关子。”

对座之人似有无奈,悠哉开口:“我若说了,你定要不开心,还是不说罢了。”

姜衍君啧了一声,道:“你若不说,我定然要不悦的。”

他遂落了杯盏,又提起绢扇来,施施然开口:“有两件事,须得你亲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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