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叔叔,虞筝背叛了我。……
第32章第32章“叔叔,虞筝背叛了我。……
在被叔叔命令回房后,霍崇光因心中难受、因无法排遣心中的难受,令仆人送酒进他房间。
霍崇光想借酒消愁,想大醉一场,暂时忘记虞筝对他的背叛,他不明白虞筝为何要如此待她,他几乎都将心捧出来给她看了,他为她上进,为她改变自己,她为何要将他的真心踩在脚下,他霍崇光又为何偏偏要对这样一个女生,舍不下、放不下?!
原是想借酒消愁,可一口口酒喝下,霍崇光不但不能暂时忘记这些叫他难受的事,那些喝下的酒,t还像在他胸膛中灼烧,将那些怨与恨、不甘与痛苦烧得更加灼烈,让他感觉心脏越发憋闷,像在某一刻会爆炸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喝了多少酒后,霍崇光忽然听到了手机提示音。
他抓起手机看去,见是沈遇给虞筝发了一条信息:“还好吗”,虞筝在下一秒就回复沈遇道:“我没事,哥哥。”
醉眼朦胧的霍崇光,看着手机监控界面上“哥哥”两个字,唇际不由勾起冷笑。
……情哥哥……情妹妹……
霍崇光唇边冷笑,而心中深深自嘲,嘲笑自己处境的可悲,他将手中酒瓶里的酒仰首灌下,踉跄着站起身来,要再开一瓶酒时,又听手机响了一声,低眼看去,见是沈遇新发给虞筝的,“明早验孕的结果,请告诉我……”
霍崇光不由睁大了眼睛,他盯着这条信息,一个字一个字盯过去,死盯得几乎眼前发花,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内心翻腾的惊怒冲涌到他头脑,让他一时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住。
又一声提示音响起,像是虞筝立即回复了沈遇,霍崇光却不能再细看,径将手里的手机,用力地甩扔了出去。
霍崇光不能再往下看,他怕自己再看下去,真要控制不住自己,他已感觉到自己内心有黑洞在无限扩大下沉,他在警惕恐惧这处黑洞,却又像在被它吞噬,内心的阴影与裂痕越来越重。
好像虞筝的此次背叛,只是使之裂开了一道口子,这处黑洞本就深埋在他心底。
像是虞筝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背叛过他,久到在这个世界他认识她之前,在他最一生中快乐的时候,让他遭受了最致命的打击,让他余下的一生都陷入了无意义的寻找,从恐惧担忧到愤怒怨恨到卑微绝望到心如死灰,那一世他的心境最终如沉眠的火山口,而现在死灰复燃。
现在,是他残存的理智和叔叔的命令,在压着那道火山口,在拉着他不要真跌陷入黑洞深处,让愤恨的怒火肆意燃烧,将事情焚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书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凌乱的烟头横七竖八,缭绕的烟雾中,一支燃着的烟正夹在霍晋安指间,燃烬的烟灰已积了一段,一芒红星像就要看不见,但烟却迟迟没有被送到唇边,霍晋安人靠着椅背,在萦绕的白雾中兀自出神。
今夜于霍晋安自是无眠之夜,不管是为等待虞筝明早的验孕结果,还是为他自己不得不正视对虞筝的心思,在他有一瞬间竟希望虞筝用可能怀孕的事要挟他,竟希望虞筝舍远求近,做他的霍夫人,生下与他的孩子。
心境正如深海晦暗时,霍晋安听到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伴着侄子崇光含混的一声,“叔叔……叔叔你在里面吗?”
积长的烟灰因霍晋安手指微颤,陡然断落在他的手背上,霍晋安抖落微烫的烟灰,还未对门外的崇光有所反应时,就见崇光已推门走进了书房,伴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径向书桌后的他,走了过来。
到底曾做下愧对侄子的事,到底是今夜这样特殊的情形,霍晋安见侄子忽然到来,一时无法判断侄子是来作甚,微低着眼眸道:“……不是让你待在房里吗?”
“我待不住,叔叔……”霍崇光的嗓音含着醉意,但他人像是并没完全醉去,仍有着清醒的理智,醉亮的眸中清楚地溢满了纠结迷茫和痛苦,“叔叔,我想和您说说话,我心里……我心里太难受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霍晋安从来都是关爱侄子的叔叔,他见侄子如此,心中不禁浮起关切时,却又因某件事惊惶不安。
他不由往最坏处想,想侄子会不会知道了,但若是那样,侄子此时恐怕不能这样平静地面对他,侄子应该还只是为回来时和虞筝吵架的事,而心情不快、醉酒消愁。
霍晋安维持镇定,他微擡手腕,缓缓地将剩下的半截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你要说什么?”
霍崇光在书桌侧前方的沙发座椅上坐下,他是来找叔叔说话,可来后却又难以启齿,他像是醉中意志脆弱,像被虞筝的事压垮了脊背,坐下后就不由地弯下|身,将头深深埋进掌心,许久都没说话。
久到霍晋安都要以为侄子是不是醉得困睡了时,他忽然听见侄子闷声在掌中说道:“叔叔,虞筝背叛了我,她可能怀孕了,怀着别人的孩子。”
霍晋安心中一颤,手指轻扣在了桌面上,微动了动唇,但未言语。
霍崇光擡起头来看向叔叔,醉中双眸眼眶泛红,“叔叔,您说,我该怎么办?”
霍晋安道:“……你想怎么办?”
若真可以全凭心中所想行事,霍崇光本也不必来向叔叔诉说心中的痛苦,来向阅历丰富的叔叔寻求一个出路,他心中早有答案。
霍崇光在酒精的刺激下,径将心中最阴暗的心思说出,“我想把那个人杀了,我想逼虞筝把孩子流了,我想将虞筝禁锢在我身边,日日夜夜,让她只属于我,再也无法离开我,眼里只能看到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霍崇光一气将话说完,以他自己都不知晓的阴狠神色,说罢,他见叔叔面色严峻如冰,看着他的眼神深蕴着担忧与难以置信,好像还有其他更多的心绪,但霍崇光并不能看明白是些什么。
神色间的阴狠渐渐淡去,霍崇光在叔叔沉默的注视下,眼中涌现出更多的痛苦和迷茫,“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叔叔,我知道我不能……”
“……可是……可是不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好像无路可走……”霍崇光喃喃地道,“虞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要是不喜欢我哪里,她直接说,我可以立即改,就按她喜欢的改,她要是真的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告白,为什么不和我提分手,她为什么要这样……偏偏就这样折磨我……”
霍晋安看着侄子长大,何曾见过侄子如此刻这般痛苦迷茫,若是其他的事,霍晋安定会极力开解,定会给侄子一些人生建议,然而此时的他,对侄子的心理困境,不仅无能为力,甚至还背着始作俑者的罪名,他还不能用一场意外来为自己开罪,在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对虞筝的情|欲后。
但侄子正凝看着他,凝看着一直视为人生导师的叔叔、最敬重信任的叔叔,盼着叔叔为他拨除心中的迷雾,为他的困境指引一条该走之路。
霍晋安在侄子殷切恳求的注视下,终于微张开唇,他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他以为自己会随便说几句假大空的话,尽量安慰下崇光,又比如敷衍过去,和崇光说,“你这会儿醉了,回房好好休息,有话明天再说。”
但当他张开口时,他却是对侄子说:“也许你和虞筝本就不适合,不适合,就不要勉强。”
霍晋安心中一惊时,径听侄子说道:“不,我不能不勉强。”
霍崇光道:“我不能没有虞筝,尽管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觉得不能没有她,不能放过她,若放过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也许叔叔您觉得我年纪还小,见的人还太少,是在说些无稽的话,可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霍晋安沉默良久,道:“……你会梦见虞筝吗?……在梦里的,另一个世界……”
霍崇光不知叔叔为何忽然问这个,但他这会儿酒醉,头脑也转不过来多想,就道:“我会梦见她,有的时候,就和现实类似,有是时候,又和现实不一样,也许是梦里的另一个世界,也许是我的畅想,梦里,我和虞筝相识相恋,我们一直都很好很好,后来,我们就要结婚,在婚礼上……”
霍崇光嗓音渐渐低冷,“在婚礼上,我热切地等待新娘,却再也没有等到她,虞筝不见了,就像人间蒸发,彻底从世间消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她,怎么都找不到,再也找不到……美梦,变成了噩梦……起先我担心她,后来我恨她,再后来我在心里求她,求她出现,哪怕不结婚也行,哪怕她要分手也行,只要再出现,再让我看一眼,可她就是不肯出现,好像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全是我做的一场白日梦,从不存在……噩梦……噩梦像是没有尽头……”
像又陷入了那场噩梦里,霍崇光喃喃着额头渗出冷汗,但现实却比噩梦还要冰冷,梦中,他至少曾经拥有,在拥有时,他能感觉到虞筝的心,虞筝t未曾对他不忠,他拥有过一段甜美的时光,然而现实中……
霍崇光扶着疼痛的额头,低道:“叔叔,如果是您遇到这样的事,您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