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分离焦虑
69.分离焦虑
“神经。”
林伺月低声骂了一句,觉得傅寒现在就像解开某些封印的妖精,放飞的很。
很快有人送来了衣服,她借休息室的浴室简单洗了下,出来见傅寒靠在门口,朝着一脸小心翼翼却又八卦心爆炸的小员工春风化雨般笑了下,眼瞳却沉。
“出去不许乱传。”
无形的威压覆下,小员工如临大敌,再三保证:“是是是。”
转瞬又听见半张脸隐没在晨光里的傅总慢条斯理补充,“不是情人,不是一夜情,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是我未婚妻,知道了吗?出去照这个传。”
“是是是……等等?嗯?”
小员工露出一副想立马去查查耳朵的神情,林伺月捏了下鼻梁,快步过去朝笑着点点头:“你有事先去忙吧。”
打发走人,她转身想先去吃点东西,送衣服来时顺便送了点早餐,昨天晚上的情感、体力消耗都太大了,这会儿整个人都像只剩下了一层掏空的躯壳。
傅寒在身后亦步亦趋,心情显然很好,从背后伸手又抱上来,像旺盛有力的藤蔓紧紧缠住她的腰,这一次被她直接拍掉了:“我要吃东西,你不要老是缠着我。”
傅寒旋即“啧”一声,“林伺月,你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你始乱终弃。”
真的神经。
林伺月默默坐到餐桌前。
送来的早餐是牛奶和三明治,她端着牛奶杯,而傅寒就在正对面撑目光柔和地凝望她。
晨曦,微光,洗完澡淡淡的薄荷香波,萦绕齿尖的麦麸香气,每一个场景中的细节,都在加深对此时此刻、对她终于跨越过心里那层隔阂、坦率表达出心意的具象感知。
原来没有那么难,也没有那么难堪。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那些的?”
傅寒撑着下巴,略微回忆,“从接你回家第一天,你知道我一般想到要做什么一定是会立刻去做的,只不过两边投入可能不太一样,月子中心那边主要是助理去准备,婚礼这边是我自己来的。”
她长久地看着他,放下杯子,轻声叫他:“傅寒……”
“你不要尝试再说什么了。”傅寒往她杯子里加牛奶,“就这样,很好,你一想多我就担心,你好像总是理智一上来就会往我的反方向走,就把我给丢了,林伺月,爱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爱我更不是。”
林伺月低头笑了声,很快又擡起眼来,叩了叩桌子,“我就是要说,傅寒——你,不准在桌子底下勾我的腿,你真的是,没完没了了吗?”
从她刚刚开始吃早餐,这人光滑的皮鞋鞋面就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长裙底下的小腿肚间流连,时快时慢,这儿蹭蹭那儿顶顶,乐在其中。
傅寒被点破,眼底却毫无怯意,反而极度理直气壮地向后一仰。
“我说了,我刚刚被你勾引到了,忍不住,停不下,等出去之后在外面再当人。”
“不行。”
林伺月端端正正坐好,小腿也并拢得严丝合缝,挡掉作祟的皮鞋,伸手抚上小腹,认真道。
“我要跟你在一起,并且留下这个小孩,那我就要对小孩负责,我们之后最好是分床睡,哪怕没有人的时候也要更克制,这一条主要是说给你听的,你的表现不好。”
“我的表现还不好?”傅寒嗤了下,上半身前倾过去,撑着头,“我都没有进去。”
林伺月面颊被丝丝发烫的气息掠过,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可我还是有感觉了。”
戛然而止的安静。
整张桌子上,几乎只剩下牛奶盒口一个残留的奶泡悄然鼓破的声响。
傅寒隔很久,那恍若被定住的神情才重新波动,往后靠回椅子,流转的目光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咬过,最后低低笑上一声,声线竟带着几分奇特的餍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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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炘是在差不多两周后才得知傅寒和林伺月复合,甚至已经同居了的,还是因为傅思清说漏嘴。
他几乎当场一口水喷出来,张口将这两人双双骂一顿:“有病呢这俩人?不前一阵还急头白脸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儿呢吗?什么时候和好的,又什么时候同居的?进度这么快?”
傅思清面无表情:“同居就进度快了?他俩都搞出一个小孩了。”
祁炘:“……”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当初俩人没分手,我估计到这会儿也差不多这个进度了。”傅思清抠抠指甲,“我哥还让我先别告诉你,怕你生气,缓一缓再说。”
“缓一缓,我特么再缓一缓可以直接给他俩孩子包红包了,还缓一缓,不行,我今晚就去找傅寒见一面去。”
七月初的沪城连下几场雨,空气嗅起来都是潮湿的,让人浑身不得劲。
等晚上祁炘在台球厅包厢里见到傅寒,二话没说拿着球杆连打两小时,恨不得把傅寒的头都摘下来顺杆打进袋里。
硝烟弥漫的两小时过去,最后一颗黑八落袋,傅寒远远地丢了一瓶水来,瞥他一眼:“气消了不?”
祁炘翻个白眼,杆子一放,拧开水咕咚咕咚灌几大口:“我生什么气?我配生您少爷的气吗?刚是谁出杵一球就要去看一眼手机的?我看你对着那个聊天框脸上都快开出花来了吧?”
傅寒松惬一笑,大大方方点头:“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过两天周末,她不上班。”
“滚。”
这一声骂完,水也喝完,祁炘终于冷静下来,冷不丁踢傅寒一脚:“所以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就思清跟你说的那些,她现在跟我住一起,慢慢筹备结婚的事,她那边岑舒和任姨都已经知道了。”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傅寒想了想,当时去林伺月家搬行李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好像都已经想不起来现在这个家里没她的样子了。
那天之后,林伺月就正常回医院工作了,只是有意开始减少工作量,不让自己累着,每天到点他就开车接送她上下班,一切都安宁得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