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辛小月见好就收，朱青山能知道大人是好官就好，或许他有一天会良心发现，愿意帮助大人</p>
所以她离开朱青山的宅子回官邸时，脚步都是雀跃的</p>
再加上前几日她被送进了大人的房中，虽然那一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大人对她也一如往常，但她莫名觉得她和大人之间是有些不一样了，毕竟他会担心她，把她调去赵老夫人身边当贴身侍女，不是吗？</p>
虽然成了赵老夫人的贴身侍女，但赵老夫人还是会要她为大人送膳，在送膳的时候，大人更喜欢听她说当日发生的趣事，有时不小心碰触到她的手也不急着躲开，甚至还会轻轻蹭了蹭才放开，她不想自以为是，总是说服自己那是错觉，但她本能的感觉到大人对待她真的不一样了</p>
如果大人真的对她有了心思，如果她还能帮大人说服朱青山，大人一定会更开心</p>
这一切都让辛小月觉得最近的她好幸福、好开心，直到老家邻居的大婶在她回官邸的路上见着了她，告诉了她母亲被押入大牢的消息</p>
辛小月不相信母亲会偷窃，母亲是偶尔会贪贪小便宜，但绝不是会偷窃的人，母亲被抓到官府肯定事有蹊跷，她得找人帮忙</p>
可是她想来想去都没有人可以帮她，唯有请大人一定要查清楚这件案子辛小月来到赵文睿房门前时，都还在思索着怎么向他开口，没想到一来到他的房门外，就听见了里头争执的声音</p>
她听出了是赵文睿及高世娟正在争吵，也想着自己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打扰，正转身要走，却听见赵文睿说母亲不可能月兑罪，她心一慌，不小心翻落了手中的碟子，惊动了房里的人</p>
赵文睿拉开房门，就见辛小月神色惊慌，便知道她听到了他说的话“小月……”</p>
“大人，您要定奴婢娘亲的罪？”</p>
“是啊,文睿哥，你会不会定辛小月娘亲的罪？”高世娟冷冷地问道，她就要看赵文睿会不会因为辛小月的求情而改变态度</p>
曹氏的确有罪，赵文睿不想无情的指出这一点，可不管他有多喜欢辛小月，他都不能循私，更何况高世娟还在一旁等着看好戏</p>
“小月，你娘她的确做错了事，依律当罚”</p>
“大人，奴婢求您了，奴婢娘亲年纪大了，挨不了坐牢的苦”</p>
“挨不了苦，她当初就不该做错事”</p>
“大人，奴婢的娘亲不可能偷窃，求大人相信奴婢”</p>
“小月，你知道你在求我什么吗？你说我是一个好官，是会为仁遥百姓治理好仁遥的好官，但如今我若为你循私，我还是你眼中的好官吗？”</p>
“奴婢不敢，奴婢没要大人循私的”</p>
“你只要我相信你的母亲没有偷窃，却要我忽视你母亲罪证确凿，这样还不是循私？”</p>
斑世娟嘲讽地道：“辛小月，你说到底不过就是个通房，以为自己能让文睿哥循私吗？”</p>
辛小月这些日子以来真的觉得大人待她不一样了，可是直到如今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傻，就算大人不能尽信她的话，总也能答应她重新调查清楚吧，但他拒绝了，没有给她的母亲多一次机会……</p>
心冷的她缓缓福了福身，连声音也变得冷漠，“是奴婢的错，污辱大人清誉，奴婢先告退了”</p>
看着辛小月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转身离去，赵文睿的心像被人紧紧揪住一般发疼，他知道辛小月与母亲相依为命，只是要他循私，他万万做不到</p>
看着辛小月伤心，看着赵文睿的无奈，高世娟竟然觉得快意，他们就这么分开吧，不该结合的两人，本该变得疏离</p>
赵文睿一夜难眠，整晚纠缠着他思绪的都是辛小月那双怨怼的阵子，他多想什么也不管，直接去找她，告诉她别那么看他，叫她再让他看看她的笑容，他会立刻释放了曹氏</p>
但他身为地方父母官，绝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循私的事</p>
可辛小月终究还是给了他一个难题</p>
棒天，当赵文睿升堂准备审理一桩自首的案件时，怎么也没想到跪在堂下的会是辛小月，她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这惊堂木怎么也拍不下去</p>
一旁的崔守仁本是摊开案卷拿着笔等着做书记，在看见辛小月被带上堂的时候，也震惊得微微张着嘴</p>
他望向赵文睿，见他脸色铁青，一把狂炽的怒火透过视线烧向辛小月</p>
堂下的差役没等到大人喊升堂，全都面面相觑</p>
最后，崔守仁只得轻咳几声提醒赵文睿，赵文睿回了神，喊了人犯还押之后就退堂，连审也没审这个案子</p>
辛小月就这么被送进了大牢，跟母亲关在同一个牢房里</p>
没多久，赵文睿及崔守仁来到大牢，崔守仁示意狱卒先行离开，赵文睿这才对辛小月斥责道：“小月，你当这是儿戏吗？”</p>
曹寡妇见女儿被关进来感到不解，又见赵大人愤怒的样子，直觉女儿一定做了什么傻事</p>
“奴婢没做什么傻事，那只荷包是奴婢交给娘亲的，不是奴婢娘亲偷的”</p>
知晓女儿是来顶罪的，曹寡妇扯住了女儿的手，心痛的骂道：“小月啊，你胡说什么!”</p>
赵文睿气极了，“小月，去典当珠宝的的确是你的母亲曹氏，就算珠宝是你拿给她的，但你母亲不会怀疑你哪来的能力买那些珠宝吗？所以你就算顶罪了，她也是共犯”</p>
辛小月发现赵文睿执意要将母亲入罪，谎言接着出口，“那是奴婢骗了娘亲，说是官邸中有位老嬷嬷托奴婢拿去卖的，娘亲不疑有他才会拿去典当”</p>
“那你说你是怎么取得那只荷包的？你与原告宋家素不相识，以你一个陌生人，能混进宋家偷窃这只荷包吗？”</p>
辛小月铁了心要顶罪，毫不畏惧地迎上赵文睿锐利的目光，平常一副傻样的她，这个时候脑子动得倒是挺快的，“那是奴婢回家时捡到的”</p>
曹寡妇再也无法眼睁睁看女儿为自己顶罪，在堂上不敢说的如今都老实招供了，“大人，与小月无关，那荷包是民妇在自家菜园子里捡到的，一定是那日宋老板到附近来收田租经过时不小心掉的，请大人饶了小月，放她离开吧！”</p>
赵文睿早就猜到比较大的可能是曹寡妇捡到了荷包，若是侵占罪便好办许多，至少罪责也较轻“小月，你为母亲顶罪是犯了伪证罪，但在未升堂之前你都不算作证，我可以不治你的罪……”</p>
“大人！”崔守仁急忙出声阻止，哪里有什么没升堂就不算数的，如今杨兆齐还在仁遥盯着啊！</p>
赵文睿什么也没法管，擡起手阻止崔守仁说下去，双眸依旧定在辛小月身上</p>
“小月，我要你撤回自首之诉，至于你的母亲，由于年事已高，我会帮她尽量减轻责罚”</p>
辛小月已经下定了决心，母亲就算承认了她是侵占，但大人信吗？原告愿意和解吗？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那就让她来承受，至少她还年轻，吃得了苦</p>
“大人，奴婢不会撤回自诉，如果大人真要判奴婢做伪证，那就让奴婢跟母亲一起入狱吧，至少我可以照料母亲”</p>
赵文睿身为知县，这么要求辛小月已经几乎算是请求了，但她还是辜负了他，这让他十分生气，“你就是打算逼我循私放了你母亲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