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消沉
第326章消沉
在一家小餐馆的角落里，坐着两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个裹着件黑色的外套，面色憔悴，那乱糟糟的胡子一看就是好久没有打理过的，另一个看上去要精神的多，正是杨子杰。杨子杰从连齐离开以后，根据那位老大爷留给他的联系方式，在一番折腾之后终于找到了他的儿子，顺势到了长宁。
这个地方比连齐的状况要好很多，十之八九的本地人都在工厂，而这些工厂又都以生产加工机器的零部件为主。假如连齐的特色是鱼腥味，那么这里挥不去的机油味也当是一大标志。
他找到孙呈威时，已经是他来到长宁的第三天了，两人就约在了这家小餐馆见面。
见到孙呈威的第一面杨子杰有些意外，他的形象与杨子杰想象中的刻板的技术研究员不一样，当然如果是这样不修边幅的形象杨子杰宁愿他严谨一些。
“咳。”孙呈威满脸的疲态，声音却意外地清脆，“杨先生，你在电话中说是按照我父亲给你的联系方式找到我的，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杨先生……”光顾着听着反差极大的声音了，没注意到孙呈威语气中的冷漠，“我是你父亲在绥河的老板。”
“所以你找我有事吗？”孙呈威看起来反应并不大，双手还是插在兜里，眼皮都不抬一下。
杨子杰一下就清醒了，看来这个孙呈威和他父亲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啊，看上去也没有对父亲很在意的样子，正常人不都是应该问一问自己父亲的近况吗？
“你父亲在我的工厂负责登记进出人员，他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杨子杰试图和他聊些家常的话题，但对方看上去并没有要领情的意思。
“哦，你找我干什么？”
这个反应让杨子杰很是头疼，孙呈威这样算是不近人情了，他都提起对方的父亲了，然而他看上去不冷不热的样子，谈生意就更不用说了。
“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孙呈威说完，站起身就走了，双手还是插在兜里，不太合身的黑色外套让他看上去瘦的弱不禁风，仔细看有些驼背。
杨子杰没有阻拦，任他离开了。
旁边一桌的客人看起来像是认识孙呈威，做到杨子杰身旁，“哥们，你找哪个怪小子干什么？”
“怪小子？”
“是啊，孙呈威嘛，这一片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声。”这人撇了一下嘴角，“脾气大得很。”
“能和我仔细说说吗？”
……
杨子杰走出餐馆的，脑袋里还是那人说的话。那人说自己对孙呈威谈不上熟悉，只是听说过他的故事。孙呈威来长宁已经好几年了，初来乍到，那时还是一个爱笑的小伙子，走到哪儿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街坊邻居都喜欢他。
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还会很认真的告诉你，做电脑，做很厉害的人，等到以后孝敬父母。他在这里租了一个仓库，没人见过里面长什么样子，但是总有人来往，看着很热闹的样子。
孙呈威说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大家是要一起赚大钱的人，就这样他们做了大半年。那一阵子大伙都敏锐地感受到了孙呈威的不对劲，也不笑了，别人问他也不说话了。突然有一天，人们在街角看见了晕倒的孙呈威，再醒来时就是杨子杰认识的孙呈威了。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讲到最后的时候，杨子杰问了一句。
“就在工厂呗，不然能做什么？”
杨子杰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这一趟是不是走错了。看孙呈威这样子已经放弃了研究电脑，在工厂里每天浑浑噩噩，不再提及他的梦想，那自己还要找他吗？
杨子杰是最会衡量轻重的，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他离开长宁，至于互联网这块他以后再想办法。于是他来到车站，准备订一张明天离开长宁的车票。
天不遂人愿，车站售票的告诉他说受最后一波台风的影响，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车票。
那票务员害安慰他，这个台风算不上大，储存好食物，安心呆在家里就不会出事。
杨子杰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来这里最初的目标没有达到，还遇上台风，只有被困在这里，得不偿失这个词他算是懂什么意思了。
没错，长宁和连齐一样都是沿海城市。
杨子杰没忘记那个售票员的提醒，准备找一个地方租下来，然后就认识了现在的房东——刘婆婆。刘婆婆的儿子女儿都成家搬出了，这一栋小房子只有她一个人，老人也不想空着浪费，已经租出去了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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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婆，我的房间在二楼吗？”房东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杨子杰不得不大声说话。
“就在二楼，这是钥匙。”刘婆婆拄着拐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给杨子杰，老人家脾气好，也没有提太多的要求。
“谢谢婆婆，那我先上去了。”
杨子杰顺着右手边的楼梯往上走，看见一楼紧闭的那个房间，不知道里面住的人是谁，说不定俩人可以成为朋友。
杨子杰打开了他的房间，是很常规的一室一厅，墙面被刷成了很温馨的颜色，从装饰品不难看出刘婆婆年轻时是一位有品位的人。总的来说，杨子杰对这个临时住处是满意的。
下楼准备去超市的时候，刘婆婆托杨子杰给她带一点面粉，说是马上要中秋了，做一点月饼。杨子杰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还是听到那位婆婆说：“以前都是那个孩子给我带的，现在不行啦，唉。”
杨子杰猜她说的是一楼的租客，看来也是有故事的人。
“刘婆婆，我回来了！”杨子杰站在刘婆婆的房间外，等着她过来开门，发现一楼租客的门竟然还是关着的。
“哎呀，真是麻烦你了，你和小孙都是好孩子啊！”刘婆婆力气不行了，这些重的东西她一个人是没办法带回来的，只有拜托这里的租客，在收租金的时候扣去一些，大家也都乐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