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临走前想见见我们

第790章临走前想见见我们

沿着河边有很多休息的地方，茶海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带着柴曼娜走了过去。两人坐在石椅上，一边吃午饭一边看河水。

茶海时不时看她一眼，见她表情狰狞，吃的满嘴都是红红的辣椒油，忍不住笑起来。

柴曼娜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样。

这种食物从小吃到大，每次都得大张着嘴才能咬下来，表情绝对失控了。

不过无所谓。

两人该见的，全都见过了。不该见的，也都见过了。

怕什么？

再说两人吃一样的东西，茶海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柴曼娜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瘦骨嶙峋、干干巴巴的老太太，跟那个大声骂人的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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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海伸手搂着她的腰：“小时候想象力就这么丰富。”

“你还想知道什么？直接问。”

“什么？”

上回陪着茶海去给他奶奶过生日，老太太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章明俊回头看见他俩，转过去凑到老太太耳边：“妈，小涛跟他媳妇过来了。”

“什么事？”

柴曼娜不禁失笑：“哪里可怜？我小时候，家里人都挺疼我的。我记得四岁生日，姥爷送给我一个半米高的娃娃，整体都是塑料的，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哇，那个时候，八几年，能有一个那么高的娃娃，在院子里都可以横着走！我太嚣张了！后来搬家，也不知道是忘了带，还是丢在了半路，不见了。”

“在中心医院。奶奶疼的受不了，每天都得靠止疼针熬着。”

“我记得，你们以前带着菓菓来骑过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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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

柴曼娜往他身边挪了挪，靠在他怀里：“我爸呀，他就是一个普通人。长相普通，能力普通，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对我妈特别好。而且，他虽然重男轻女，一直想要个儿子，可对我也挺好的，只要我提出来，能满足的，他都会尽力满足。”

柴曼娜没接茬，指着不远处的大桥：“以前没有这座桥。”

老太太不止看着虚弱，说话的声音更是虚弱。

“嗯。”

柴曼娜擦着嘴白了他一眼：“我不带你用什么？”

“那怎么过河？”

“奶奶她，肝癌，发现已经晚期。我爸带着她去帝都治病，只能帮她减轻一些痛苦。估计，撑不过这个月了。”

柴曼娜摇摇头：“我奶奶，特别重男轻女，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妈。爷爷在的时候，她还能收敛一些。等爷爷去世了，她就彻底放飞自我，当着我妈的面损我，我妈一气之下就再也不跟她来往了。后来，奶奶是在养老院去世的。”

“没事，她愿意骂就骂吧，我受得了。”

茶海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慢开口：“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奶奶快不行了，临走前想见见我们。”

柴曼娜鼻子突然有些酸：“人在哪？”

“是呀。”柴曼娜看着河对面：“我爷爷家住在那边，我爸以前逢年过节总带我和我妈回去。我爸骑一辆二八加重自行车，带横梁的那种，我坐前面，我妈坐后面，到浮桥这里就得下来推着走。”

两人直奔中心医院。

“我那时候小，我妈牵着我，让我走在靠近桥中间的地方。有时候浮桥上行人太多，就会有水漫过桥面，我就特别害怕，总觉得下面潜伏着怪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咔嚓一口，桥毁人亡。”

“我小的时候，物资还比较匮乏，没有那么多可以玩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得靠想象来消磨时间。”

“你走过？”

“真的假的？我四岁你还没出生呢。”

“姐姐，别这么高冷嘛。”茶海放开她，看了看周围的风景，随口说道：“我们好像是第一次来这儿。”

老太太睁开眼睛，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把视线落在茶海脸上。“小涛，你来了。”

“浮桥。”柴曼娜架起胳膊晃动着身体：“走在上面晃晃悠悠的，特别吓人。”

茶海吃完了饼：“老婆给我张纸。”

“我爸逢年过节还是会去看奶奶的，我妈反正不去了，也不让我去。”柴曼娜声音低了一些：“我妈生我的时候，正是伏里天，那时候没有空调，坐月子又不敢吹风扇，就硬扛着，挺遭罪的，我奶奶一天没管过。用我妈的话说，自从她跟我爸结婚，我奶奶连一根线都没给过。”

“奶奶，你感觉怎么样？”

“爸。”

茶海往前走了两步，蹲在床边抓着老太太的手：“奶奶。”

“老婆，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茶海激动起来：“我也有一个。”

“这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