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处理好绑匪的事情后,他们便回家了,途中虞幼真还给陈医生打了个电话,请他过来帮温恂之处理伤口。
两人回到家时,天色已晚,陈医生已经等在客厅了。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处理好温恂之手上的伤口,他手上的伤口创面极大,还有很多碎玻璃深深的扎在血肉里。
虞幼真看得都疼。
在陈医生开始帮他挑碎玻璃之前,虞幼真把自己的一个玩偶塞到温恂之的手里,很认真地对他说:“你要是疼的话,就捏捏它。”
温恂之的眼睛弯了弯,他接过那个玩偶,却是塞到了自己的身后,往后一靠,然后伸手拉过虞幼真,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旁边的位置,说:“在这陪我就好。”
陈医生一边戴上手套,准备给温恂之挑玻璃,一边抬头看了一眼他们。
被外人这样看着,虞幼真有点不好意思,她想把手抽出来,小声说:“我站着就好了。”
他的声线很平稳,仿佛他们之间的那段距离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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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受伤啊?”
只能依稀看到漫天火烧云下,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向她跑过来。
她是又急又怕,缩在那高高的树杈上,学着平日里爷爷奶奶烧香拜神那样,把她知道的神佛都拜了一遍,虔诚地许诺,信女要是能从这棵树上下去,必定把最喜欢的小糖果献给您吃。
管家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找陈医生,在踏出房门之后,他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先生坐在太太的床边,双手合拢握着太太的手,他的额头抵在太太的手背上。
她的鼻尖抵在对方的胸膛上,鼻尖是洗涤剂清新的皂香味,是恂之哥哥身上的味道。手指也抵在对方的胸腹上,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衫传到她的掌心,肌理柔韧。
她梦到了好多人,有爷爷,有奶奶,还有爸爸,爷爷给她捧来很多珍稀的宝贝;奶奶抱着她教她认字读诗;爸爸顶着她坐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骑大马;妈妈亲自进厨房给她烘烤好吃的小甜饼干。
温恂之没说话,只对她笑了一下,握紧了她的手。
她慢慢松开抱着树杈的手,闭眼,向前探了一步。
虞幼真迟疑了几秒钟,咬咬唇,在他身边坐下,从一旁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抬手帮他擦掉额角的汗珠,然后握着他的手,轻声对他说:“一会儿就好了。”
“好高,我怕。”
陈医生一点点地帮温恂之把碎玻璃全部挑出来,处理好伤口,包扎起来,最后反复叮嘱他说最近一定要清淡饮食,早些休息,否则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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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臭美,不乐意听到这个评价。
陈医生沉默片刻,果断掏出手机,说:“太太,我这里有整形科和皮肤科医生的联系方式,我推给您。关于如何祛除瘢痕,他们要比我更专业些。”
虞幼真“哦”了一声,拿着手机就准备去扫二维码。
莫名其妙地,他想起了之前路过教堂,看到一些穷困潦倒的可怜人去参加礼拜,跪倒在耶稣的像前,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
温恂之摸摸她的额发。她双眼阖着,躺在床上,像一个又安静又乖巧的娃娃,不会使小性子,也不会瞪他。
然后,她稳稳地落在一个怀抱里。
远远地传来家里人呼唤她的声音,虞幼真也提高声音喊他们,但她嗓子眼细,那点声音很快被吞没在茫茫的树林里。
她睁开眼,撞上温恂之低头看她的视线。他的脸色有点白,伸手轻轻拨好她乱掉的刘海。
温恂之把手电筒放到地上,然后向她伸出臂膀,道:“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她躲在高高的树杈间,脚磨在粗糙的树皮上,生疼生疼的。透过互相遮荫的树叶,她胆战心惊地用眼睛衡量她所在的位置和地面的距离,心里特别后悔,怎么就贪玩离家里人远了,为了找到回去的方向,她甚至还咬牙攀上这棵高树。
“可算找着了。”
管家走后,房间重新归于寂静,除了窗外传进来一两声婉转的鸟鸣,再无别的声响。
温恂之眼角微弯,道:“走吧,我们回家。”
她感觉她睡得很沉,睡了很久。
陈医生面带微笑地吞下这一碗狗粮:“好的。”
虞幼真觉得万分绝望,那希望的小火苗仿佛像此刻的天色一点点熄灭了。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树下忽地传来一道呼唤她的声音。
少年人正处在抽条长身体的时候,臂膀并不像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健美先生那样结实有力,却像一杆青竹,修长且有韧劲。
旋即梦境不断地扭曲变形,最后定格在一个闷热的,兵荒马乱的夏天。
在陈医生的悉心照料下,先生手上的伤有了好转,渐渐结痂,太太的烧也退了,但还没醒。
虞幼真笑着说好,但她当下感觉还好,便没怎么放在心上,未曾料想,当天晚上她就发烧了。
虞幼真在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看了一眼温恂之的手,那只如白玉般的手现在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纱布中还隐隐透出些许血色。
“别怕,我会接着你的。”
等彻底处理好之后,陈医生走之前还叮嘱了两句虞幼真,说她受到了惊吓,心情大起大落,也要注意休息,清淡饮食,不要生病了。
现在好了,下不去了。
虞幼真的心蓦地落了地。
先生明明位高权重富有四海,此刻却像极了他们。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用吧?问题也不大。”虞幼真小声说。温恂之看她一眼,虞幼真眨眨眼,也慢慢收了声,闭嘴了。
“才没有呢。”虞幼真皱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