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人之将死（上）

第192章人之将死（上）话音刚落，天上便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众人闻声抬头望去，却见那云层中有龙影忽隐忽现，不由为之惊诧。

尔后，云雾撕裂，一个硕大无朋的龙首从中探出，唇齿张合，道：“儒生周暄，此前救你的龙女乃是赣江龙王次女，尔常于赣江边读书练字，借此凝神静心，却不知江面之下藏有‘听众’。

“我那侄女知你苦恼，故一直未曾露面，生怕扰到你考取功名，此前你不慎跌入江水，她才不得已露面。”

听了那头巨龙的讲述，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此番乃是郎有情妾有意。

顿了顿，巨龙嘴角翘起，向周暄问道：“儒生周暄，孤且问，汝可愿娶赣江龙王次女敖采蘩为妻？”

闻言，周暄“啊”了一声，愣住了。

浩浩荡荡的笑声传递开，层层叠叠，好似山谷回声连连响起：“自是还你一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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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林淼的理由，太子也有些意兴阑珊，叹息道：“准了。”

跑一个是跑，跑两个也是跑，甚至跑三个也是跑，虽然面子上有些不太过得去，但他总不能强迫他们吧？

说完，老人喘了几口气，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梅小子，不用伤心，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只是可怜了那些中举的孩子，估计还没来得及庆祝吧。”老人虚弱地笑着，直到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殿试到了这时候，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也不知道国师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林淼面对着太子，不卑不亢地说道：“前些日子，殿试过后，法兰西王国的使臣找到了在下，以宰相一职聘请在下，如今，在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数流光飞到了那些才子面前，静静悬停。

“瑾，悉听尊便。”张瑾拱手道。

蓝龙随即仰天发出一声长吟，尾巴一甩，腾空而起。

那些身前悬停着金光的才子怔了怔，旋即喜上眉梢，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忍不住放声大笑。

接着，太子的视线就落到了张瑾身上，“张卿，你也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说着，他又向四周的文武大臣拜了又拜，而后直起腰来，抬头望向飘浮在身边的蓝龙。

周暄再次向周围拱了拱手，脚尖点地，身子便飘然飞起，乘龙而上，随着蓝龙一并撞入那浩渺云海。

林淼昂着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林淼向太子和文武百官恭敬行礼，然后轻声告退。

听到这句话，太子无奈撇了下嘴巴，只是有冕旒遮挡，没有人注意到。

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眸变得无比黯淡，就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肺部好像破风箱般，已经顾不得说话。

江河激荡的声音随之又逐渐远去，人们也收回了视线，太子看向金阶之下的两人，轻轻一声叹息：“探花郎已经离去，不知榜眼郎与状元郎有何打算？”

有周暄作为先例，太子已经无所谓了。

笑声汇作河流，盘旋在广场上空，可是，其中也参杂着低沉的哭声。

迟疑了片刻，周暄才向天穹遥遥拱手施礼，“小生自是愿意……”

恰时，蓝龙也低下了头来，与周暄对视。

消息已经传递给了老人的三个儿子，只是如今他们都没在家中，赶回来需要一些时间。

他们比许多读书人都要努力，可是并非所有的努力都能有回报。

话音落下，法兰西王国的使臣团便发出了欢呼声，那可是一位‘榜眼’啊！

梅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那身形枯槁的老人，抿起了嘴唇。天上浓稠云雾凝作漩涡状，突然间，一头纤细曼妙的蓝龙跃出漩涡，在空中蜿蜒盘旋，遂落入广场中，来到了周暄身边。

太子紧紧盯着自己这个远房堂弟，这时候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刚刚才放跑了探花和榜眼，要是状元郎再跑了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脸就没地儿搁了。

这是一场考试，总会有人不慎落榜，许是他们学识尚且不够，许是他们发挥不当，总之，并非所有人都能够金榜挂名。

见此，再联系长江龙王先前之言语，周暄也明白了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当即向太子躬身行大礼，道：“殿下，暄此番便离去了，多谢殿下与诸位大人赏识，能让暄完成家父之心愿。”

张瑾未有动作，林淼却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恕淼无礼，只能辜负殿下与诸位大人的赏识。”

外国使臣群体中也是一片哗然，纷纷转头看向了法兰西王国的使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

哪里像现在这般——法兰西捡了个大便宜，那位榜眼郎不甘居于人下，而在此之前，法兰西王国看出了他的能力，便在榜单公布之前直接向他许以‘宰相’之位。

“说罢，你又是为什么？”

此言一出，文武大臣终于松了口气。

凭着毅力，他支撑了将近半个月，如今，终于撑不下去了。

不过就连法兰西王国的使臣都没有想到，林淼竟然能够成为‘榜眼’，他们之前也只是认为他能够成为排名较为靠前的进士，现在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把他们砸得晕头转向，乐不可支。

硕大无朋的龙首忽而大笑，欢快的笑声传遍了天都上下，大江南北。

此中竭斯底里的哭嚎，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巨龙笑着，看向了金阶之上的太子，“太子殿下，这位探花郎，本王可就借走了！”

太子抿了抿嘴唇，抬头看向广场上的众多才子，大手一挥，金芒便从身后踊跃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