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盛欢很疑惑，之前也没觉得杜朝飞有这么油啊。

大概还是接触的太少的缘故？

他抱着两大包打折的火腿肠和生鸡蛋，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店里。

平儿已经在柜台后面等得睡着了，脑袋枕着手臂，吹出俩大鼻涕泡。

盛欢把东西放下，感觉旁边的煮锅发出的声音不大对劲儿，忙奔将过去打开锅盖一看，果不其然，面汤烧干，面饼吸水胀成了坨，雕像似的粘在锅底。

盛欢拔了插头，对着这锅卖相感人的食材心绪复杂。

他一点儿也不想去参加什么校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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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提密斯诧异说：“哪句？”

“就是……”盛欢抿了一下唇角，将唇色抿到泛起嫣色，似是难以启齿，“我在虞城医院的手术室有听到他的声音。”

片刻后，他睁大了眼睛。

那枚燃烧着的子弹从他的眼前划过。

“一个全球公共安全保卫部门，你可以理解为一个超能力版的fbi，保密程度更高的军情六处，或者是塞满了传奇救世主的国安局。”阿提密斯说：“他们的人喜欢披着国际名校的马甲行事。”

这个名字出，电话那头的阿提密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前男友？哪位？”阿提密斯疑惑道。

“非要说的话……是我不跟他好的。”盛欢烦躁的抓了抓头，“问这个干嘛！”

第六感就是很神奇。

一闭眼就做噩梦的毛病很磨人，如果一个人连睡觉都不得安生的话，生命注定要精疲力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口中的那个叔叔比那个进店的哥哥要小两岁。”

用药的过程中，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样子似乎越来越像是曾经的爸爸了，那个靠酗酒磕安眠药才能入睡的可怜的男人。

阿提密斯有种茅塞顿开之感，“靠，我还以为你——难怪你当时依从性那么高！”阿提密斯说：“等等，是他甩的你还是你甩的他？”

他呵欠连天的爬上楼，捉摸着自己要不要再吃两颗药睡觉。

“我前男友突然找上门来，问我昨天晚上人在哪里。”盛欢说。

区区校友会而已！

“你要求还挺多。”盛欢乐了：“信不信我下次买泡姜口味的给你吃。”

“我想我可能被正版发行商盯上了。”盛欢说。

阿提密斯停顿了两秒，嗤笑道：“早说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了，留了那么大一个目击证人在那儿，不被盯上很难吧？”

盛欢正在往齁咸的面疙瘩上浇白开水，闻言手一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盛欢沉默了片刻。

好在快天亮的时候发廊里留宿的女人急匆匆离开了，平儿得以回家，盛欢也终于有了一时半刻的清净。

“第一句，伊利斯蚕之网……什么的。”盛欢说。

“斯宾塞执行基地？那是什么东西？”盛欢茫然道。

“好像叫什么……斯宾塞学院。”盛欢说：“现在很有名的那个。”

“你在说什么登西？”

像一只幽夜中敏锐警觉的猫，盛欢的眼睛左右飞快的转动，而后猛地趴下去翻床肚。

“没有，就是感觉。”盛欢说：“有生人气。”

“我现在哪儿还顾得上他。”盛欢无奈道。

“开心哥哥你回来啦！”平儿睡醒了，揉着眼睛道：“我看火看困了，对不起。”

自打爸爸死后，噩梦愈演愈烈，他很惧怕睡觉，但又不得不睡觉，无奈之下，他只好借助一些精神类的药物，如安定，如奥氮平。

电话一秒接通，背景音依旧是嘈杂的蹦迪音乐，阿提密斯这人就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冰美式和酒精。

这沉默让盛欢感到忐忑不安。

盛欢：“我跟他们俩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如果我是你，现在会立刻出发去解决那唯一的目击证人。”阿提密斯说。

“那倒没有。”盛欢说：“我就是觉得……家里似乎被人翻过了。”

他搬了两张椅子过来和平儿围着收银台面对面坐，拆了两包淀粉火腿肠吃，平儿一面拿勺子费力的拆分着面坨一面道：“开心哥哥，我觉得一开始进店的那个哥哥比较适合你。”

“啊呀不是这么回事啦……他后来去国外深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手术室听见他的声音，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问我昨天晚上在不在虞城医院。”盛欢急道。阿提密斯嗅到了一点儿紧迫感，收敛了戏谑的神色，“怎么？被追捕了？”

但杜朝飞这一年多来的掩护确实替他省了不少麻烦，这点毋庸置疑，说不感激是假的，盛欢不想欠杜朝飞的人情。

“你是怎么逃脱的，心里没点数吗？”阿提密斯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