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暗度陈仓
薛苒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大夫就在丫鬟的引导下来到了薛苒房间给薛苒诊治。大夫看着薛苒已就开始红肿的手腕,有抬眼看了看薛苒一副姑娘家的装扮,大夫暗自感叹,这也不是将军府里的夫人,难不成一个客人都被将军伤成了这样……“这伤若再迟一些包药,恐怕小姐这手腕一个月都不能动弹了!”大夫一边包药,一边提醒眼前的姑娘。
“有劳大夫了!”薛苒礼貌感谢。
“薛姑娘,将军让我把这汤给您热了端过来,让您这些天别碰重的东西了,好好儿养好手上的伤。”大夫包扎之时,一个丫头端着薛苒原先端到书房的汤走进来,这碗汤如今冒着热气,很显然是真的热过了。
“放下吧!”薛苒道。
这丫头将热汤放下,又看着薛苒传达自家将军的话道:
“薛姑娘,老爷说这些日子您就先别搬走了,在府里把伤养好。此外,老爷已经叫齐管家安排薛宅里的下人们每日打扫,以便您入住的时候不会有不适之感。”
这丫头的话无疑就像是一根根针扎进薛苒的心里,看不见血,却分分明明能感受到万分的疼痛。不过薛苒依旧只能不动声色地对这传话的丫头道:
“你帮我给将军回个话,有劳将军了!”
薛苒不想说走,也不敢说不走。毕竟,想留下来的只有她而已,骆熙诚今天的话处处都表明了他不想再留她在将军府里的事实。
丫头听了薛苒的话并没有在房间里久留便离去了,大夫也正好给丁宁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并将一小盒子药膏交给薛苒道:
“姑娘,这药膏每日叫人给您敷在伤痛处,包扎好,不出七日,姑娘这手腕就能活动自如了!”
“好,又老大夫!”薛苒起身道谢,然后把手中的药膏交给在一边的丫鬟。
丫鬟接过薛苒递过来的药膏,把药膏放好之后,丫鬟就去送大夫出府。薛苒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今天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心疼,她看看手上的伤,突然间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起来,因为,如今她全凭借着这手上的伤才能在将军府继续待下去。更庆幸的是,这手腕上的伤还是骆熙诚造成的,否则,她有可能只能去骆熙诚给她置下的宅子里养伤……薛苒越想心中就越是觉得难受,一种绞痛的感觉在心间产生。
伺候薛苒的丫鬟送走了大夫之后,回到薛苒的房间,薛苒落寞的神情就这样落入了这丫鬟的眼睛里。方才端着热汤进来的丫头所说的话这丫鬟听得完全,薛苒对骆将军的心意她也明白,所以,这丫鬟现在也自然能猜到一些薛苒为何带着这幅表情。
丫鬟走近薛苒安慰道:
“姑娘不必担心,您手上这伤不是还没好吗,只要您还没好,咱们就不用出这将军府了!”
“方才大夫说只要七日罢了,我在这里,也只能待七日。”薛苒看着以及受伤的手腕,神情并没有因为丫鬟的话有所改善。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大夫说七日,那可不一定就是七日。”丫鬟的语气像是在提醒着薛苒一些什么。
“你的意思……”薛苒犹豫片刻,似乎是明白了过来。
“对呀,姑娘。咱们每日都磨药,可是大夫并没有告诉我们抹多少呀,咱们就少抹一些,让伤好得慢一些,这样不就不只是七日了吗?”丫鬟一副机灵的神色。
薛苒方才的焦虑一下子就因为丫鬟的主意有了转变,她露出消失了好一阵儿的笑容道:
“还是我的然然聪明,总是能在我犯迷糊的时候清醒地帮我想办法!咱们就这么办吧!”
说完,薛苒又自言自语道:
“不过,熙诚这些天恐怕就要回杭州去找丁宁了,我得想办法再把他留几日才是。”
然然听到了自家姑娘的话,心中却有疑虑,不禁问出口道:
“姑娘不是劝过骆将军了吗?您还说骆将军已经不会回杭州去找骆夫人,不是吗?”
薛苒此刻轻笑了一声道:
“是我低估了丁宁在熙诚心中的分量,他那日不冲动地去找,是因为他一时心中的动摇。可是也是那日我没有让他走,才会让他如今想清楚了要将我送出将军府之后,再接丁宁回来。他今天让那丫头端汤过来是假,找个借口来传话给我才是真的。这丫头今天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我病好了以后就搬到熙诚为我准备的新宅里去,无论将军在不在府中,我都要搬去。”
“若真是那样,将军也太绝情了,您手伤了他都不亲自来给您说,还让一个丫头来传话,将军这是真的忘了您陪着他吃苦的那些日子了!”然然愤愤地,为自家姑娘抱不平。
“熙诚一直以来就是把我当做朋友,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对熙诚有心思。我还是得去找熙诚最后聊一聊,但愿可以挽留下他!”薛苒说这话很没有底气,很没有把握。
“姑娘别泄了气,骆将军以前尚且可以听姑娘的劝谏,现在也一定可以!”然然宽慰自家姑娘道。
“今时不同往日!以往是因为熙诚担心丁宁的安危,所以与其去找,不如让自己真正的安全了再去找。不然,他也不可能接近当初的陵王,也不可能为陵王卖命。如今,他安全了,没人能伤害他了,满朝上下都知道骆将军是护国之臣了,他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找他的宁儿……”薛苒眼神游离,言语间带着哀叹。
不过,话音刚落,薛苒又起身道:
“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吧,我去找熙诚聊聊。”
薛苒不确定一会儿骆熙诚还在不在将军府,所以只能想到了就赶紧去做。她又来到骆熙诚的书房,看见骆熙诚正在批阅文书,薛苒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走进书房坐下,静静地等骆熙诚做完事。
其实,薛苒进来的那一瞬间,骆熙诚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和薛苒说些什么,所以只能埋头一边审阅文书,一边才想着薛苒进来会和他说些什么。只是,薛苒一直没有靠近,而是安安静静在前面坐着等,这让骆熙诚心里颇为烦闷,因为薛苒要说的如果是简单的事情,那么一进来就直接和他说了,但现在,坐了这么久,很明显,薛苒要说的事情他有可能不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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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知道薛苒会说的事情,骆熙诚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书房前厅坐下,看着薛苒,先问候道:
“手腕上了药,现在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薛苒微笑着,也不急着开口,因为她太了解骆熙诚的个性,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大夫可有什么交代?”骆熙诚又问。
“大夫说每日上药,不日便可痊愈。”薛苒有意不说清楚时间。
“不严重便好!今日我向朝廷告了假,明日便回杭州了!你若好了,到时候齐铭会安排你去薛宅住下。”骆熙诚将安排道出。
“看来,无论我怎么说,骆将军都是要去受这个伤的了!作为你做年来的好友,薛苒真的不忍心你再去收到伤害!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你如今平安了,一定会想要找丁宁的。只是你现在分得清楚吗,你要找的究竟是这个人还是想找一个当初她离开你的答案?”薛苒说着,细细地留意了骆熙诚的神色,“这么些年,要变的,都会变,薛苒还是那句话,丁宁可以联系到管卢莫,自然也可以想尽办法找到你,至少在骆府出事之前,我们并没有得到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在薛苒这个外人看来,丁宁是真的想要离开你,也只是单纯地觉得你航运出事,有可能连累到她身上。说不一定,丁宁现如今早就已经有个心爱之人,有了可爱的孩子!”薛苒话到此处,不敢再说下去,因为骆熙诚此刻的脸色已经明显的不悦。
薛苒看着骆熙诚,再次微笑着开口:
“骆将军,薛苒的话不好听,但真的是肺腑之言,薛苒先回去了,忘将军三思!”
此刻的骆熙诚完全不想开口和薛苒说话,他太了解薛苒了,只要他解释一句,薛苒就能抓住他说的话来反驳他,所以薛苒起身离开,骆熙诚也只是起身相送,并未开口。薛苒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今天的游说可能失败了,但是她也只能赌一把,赌明天一早起来,骆熙诚还在这将军府里早起练剑。
骆熙诚送走了薛苒,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他坐在书房里反复琢磨,究竟是什么让他和薛苒之间发生了这样让人心痛的变化。曾几何时,薛苒是那样知书达理,从不干涉他的生活,与他谈天说地。曾经骆熙诚以为,薛苒会成为他的挚友,会成为一个女中豪杰,很有可能还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女商人。但是这些年,他慢慢地不想再喝薛苒多说些什么,薛苒也除了想要照顾他之外,并不想着自己曾经有的抱负和理想,而薛苒对他所谓的照顾让他渐渐的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朋友间该有的分寸,随着陵王在一起的时候,别说是府中下人,有时候就连陵王也会觉得他骆熙诚和薛苒是一对。渐渐的,骆熙诚是真的不敢再和薛苒有所联系,他不怕别人说的闲言碎语,怕的,是丁宁听说了这些,就算可以找到他也不会愿意来找他。
骆熙诚是真的不想薄了薛苒的面子,也是真心的想要薛苒好好嫁出去,所以,他现在也只能尽可能地去多做一些保护住薛苒名声的事情。
想到这里,骆熙诚又再将齐铭找来,和他反复叮嘱,一定要将薛苒送到薛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