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朕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鱼。
第一百一十六章朕这柔弱不能自理的小鱼。正思考着,怀里的人动了动,元熙低头便见一双泛红的泪眼,心一下子就被戳了不知道多少窟窿。
轻轻吻去人脸颊上的泪滴,元熙好笑道:“看来得把你关起来成天欺负你,这掉金豆子的速度,朕过几天就能跟南陈开战啦。”
高怀瑜被他逗得忍不出笑出声,连忙抹了眼泪:“没哭。”
元熙突然松开他,转身朝里走去。
他去的方向正是那个放锦盒的柜架,高怀瑜怔怔望着他,身体僵在原处。
元熙将那个锦盒取过来,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被丢进火盆。
那是皇帝准备赐死自己的敕令……高怀瑜不敢出声,非但没有什么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有些慌张憋闷。
他已经太久没去主持朝会了,之前是担心暴君一旦离开紫极宫脱困就没人再能制住他。如今齐王没了,紫极宫的封锁已除,本来就困不住暴君,那他也没有再待在紫极宫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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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这事,就只能是齐王察觉不对,想反咬一口自保了。如今齐王没了,那之后暴君再出现,高怀瑜又上哪儿再找人控制皇帝?
元熙看出他有点不对,也好言好语哄着。
好听话谁不会说,就这样说两句烧了敕令,高怀瑜便能感动得对人死心塌地了,怎么有人能那么好骗呢?
“狗皇帝又想骗你……你怎么总是信他?”“高怀瑜”嗤之以鼻,“真信你要少早烧了,何必现在假惺惺烧给你看?不是你发现了他会烧掉?”
“那份敕令……朕当真已经烧了。朕是疑心过你,当年你与故燕宗室和霍飞旧部暗中来往,私下豢养死士,这些朕都知道,可朕不曾挑破。”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的意思,没人会在皇帝亲口说齐王谋反的时候跳出来说齐王不可能谋反。最多就是奇怪一直安分的齐王怎么突然就搞了那么一出,是皇帝铁了心要他死,还是他真的潜藏多年想谋反。
玉珠瞬间就鼻子一酸:“陛下……我……您能回来就好!呜……”
“元熙”突然笑出声:“哈哈……”
高怀瑜给他盛了汤,不停服侍他用膳,自己好像却没什么胃口,除了喜欢的菜式动了几筷子,都没怎么吃。
“陛下,先喝药吧。”高怀瑜不停将舀起的药汁倒回去,本来已经不算太烫的汤药已经不怎么烫口了。
特意等着自己下朝回来吃饭,也不像多着急啊。
“辍朝太久,事有些多。”元熙应了声,“今年受灾的地方少,只盼入了冬少些风暴。乌环别受灾,大魏也别受灾。”
后面那句话语气急转直下,仿佛变了另一个人,玉珠看见皇帝的神情都不对了,吓得一抖。
“陛下今日散朝得有些晚。”高怀瑜随人坐下。
高怀瑜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越是知道自己有错越担心元熙会对自己失望。闻言又忐忑不安了几分,低头紧紧拽住人腰间衣料不肯放。
“殿下,该让陛下喝药了……”玉珠进门就被这两人抱在一起的情形弄得一愣。
本来就有先天病症,加上之前那暴君各种不配合,折腾久了,病气也缠缠绵绵不肯去。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多吃几天药也就没事了。
“元熙”:“啊?”
今天的事那么大动静,她也知道个大概。高怀瑜没把他先利用齐王再除掉齐王的计划全部告诉她,但她至少清楚高怀瑜不可能真的伙同齐王弑君谋反。
高怀瑜当即往后一退,离开了元熙的怀抱,上前接过药碗,显然还有些被人撞破的窘迫在。
高怀瑜此时也已经醒来,衣冠穿戴整齐,在宫里候着。
可皇帝把敕令拿出来烧了,他就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在无理取闹,闹得皇帝要这样做来安抚自己?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以皇帝爱人的身份去达成某些目的,他想要的是皇帝对他身为臣子的信任,而不是对他身为爱人的放纵。
“臣……”提起往事,高怀瑜难免羞愧,忍不住要辩解,“臣知错,臣再也没有……”
“朕想说的就是这些……”元熙收紧双臂,牢牢抱住人,也不再说话了。
元熙摸着茶盏沉默了片刻,叹口气,道:“不必去了。朕定了此案,自然是一切都办妥了。”
元熙还懒洋洋歪在小榻上喝茶,闻言一挑眉:“有要紧事?”
他很理解皇帝为何这样做,提这份敕令,当真只是因为他太痛苦,想发发脾气而已。
元熙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看着敕令彻底化为灰烬,抬头才见身边人有些僵硬。
是啊,自己当年做的那些事……皇帝不疑心他才不正常。可他真的后来再也没有异心了,他真的只想追随元熙。
“陛下……”高怀瑜浑身一震。
齐王的事若要细查,便会查出很多疑点。可皇帝都已经打定主意要齐王死,把高怀瑜干干净净摘出去了,连能把高怀瑜扯进去的证据都被元熙搜罗过来烧了,一点都没留。别说根本就没人会去细究,真要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他赞同高怀瑜说的趁乱出击,至少把陈家之前占的木屏以南拿下。打仗就得花钱花人力,虽说这到不了南征的程度,可要是再来个乌环,他恐怕就得暂停南边的攻伐战事。南北同时开展,真的吃不消。
待跟进来点灯的小宫女退下,她也反应过来,便是一喜,望着元熙道:“陛下?”
“臣……”高怀瑜本还想跟人再次承诺,一被人这样温柔抱住,便只悄悄眨了眨眼泪,略去了那些已经多余的话。
梅开二度再钓一个实力不足以真的谋反的人动手?大魏哪儿来那么多潜藏多年的逆臣啊!“其实……也许不必太担心。暴君虽行事做派残暴了些,可他的目的与我们并无不同。”元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就算想做什么,也要等到灭陈之后。”
高怀瑜支吾着道:“臣……先前臣寻齐王字帖,找过些人……臣去看看。”元熙倒是坦然,朝着这个挨了暴君一顿打的小姑娘笑了笑:“嗯……小姑娘受苦了。”
那么久称病辍朝,他再不露面,底下人得慌了。
索性把人抱回床上,自己先洗漱换衣去上朝。
“陛下……”高怀瑜连连道,“臣信任陛下,臣知错了……是臣自作主张疏忽了,臣没有不信任陛下……”
皇帝防着他,那他总能让皇帝信服……若皇帝为了哄他而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
外面暮色渐沉,宫人已点了灯,寝殿里两个主子都没吩咐,下人也不敢进来,便显得有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