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救赎

第304章救赎

冷枫漂亮的狐狸眼一扬，笑道：“还真有，得亏王爷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人假扮狄人在南戎引发暴乱，渠无惑那狼崽子还没入关就被紧急召回。”云衍点点头。

冷枫观他神色，小心的道：“王爷这次可把陛下吓得不轻。”

云衍不语，慢行至窗边，目光落在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之中，脑海里回想的却是韩玥奋身为他挡刀的那一幕。

那时她刚痛失至亲，又已受伤，却还是那般的不顾一切。

他又如何能苟活？

若不是她，孰国难逃此劫，此恩此情，无以为报。

她若为此牺牲，他必陪葬，并非有多深情感人，只因，他知自己熬不下去。

没有她的岁月，黯淡无光，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韩玥神色突然严肃，指着他心脏刀伤的位置，“你犯傻时，可有想过你母亲？可有想过陛下和孰国江山！再有一次，我绝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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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药香袅袅，她微微侧目，便撞进一道目光中。

不能为敌又不可不防，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情’一字将她牢牢牵制。

但在宫闱森严的压抑下，帝王心术不可避免。

“我也常梦到连铖，我问他是否怨我当时太冷静，他什么也不说，只拉着我喝酒。可那酒怎么也不醉人，每每醒来，我清醒如白日，孤独难言。”

他何德何能，能遇如此清透如明镜般的女子。

没脸说的事自不必说，云衍便拣着她想知道的说：“你令冷枫传出的暗语，救了孰国几万人，现下各暗网已被控制，据查，其中多数为古澜国的幸存者。”

“我亦不负陛下，不负孰国。”

他开始有了七情六欲，开始害怕，欢喜，忐忑，坚定……开始有所求。

“玥儿……”

他口口声声说要护她周全，却又次次将她送进鬼门关。

她来。

言谢，更惭愧。

直到遇到韩玥，她坚定的信念，笃信的眼神，那双永远清澈明亮的眼睛，才使得那个灵魂早已沉睡的云衍一点点醒来。

所以，他只能活成晋王。

韩玥眼眶突地刺痛，抬手轻抚那清瘦脸庞，喃喃：“我回来了……”

再者，她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如何不嫁？

千言万语在喉头滚过，云衍却不知从何说起。

分得清家国仇恨与私人恩怨，更分得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身份。

云衍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玥儿，我……”

“我为何不愿？”韩玥坐起来，目光清和的望他，轻叹：“我分得清。”

此生，足矣。

但她愿意活着，那又是另一番光景。

言爱，惭愧。

头顶青天，地下净土，他要与她一起守护，自此，日日是好日。

似底气不足，又似心虚忐忑，话未说完，又急促的道：“我知道时机不对，你若不愿，我再找陛下商议。”

然，世事无常。

从前，云衍有多想把韩玥娶回家，现在就有多犹豫。

可她是韩玥，她偏要行这两全之法！

韩玥眼底尽是信任，神色坦然，姿容动人，云衍看着，不免心潮难平。她从来不觉得殉情是件很浪漫的事，这是冲动，是愚蠢！

“幼时离家，我用亲情换得了云家的安稳，我不负云家，所以父亲不愿意我分担他的痛苦，母亲用冷漠来断我回家的路。”

最珍贵的一切都已经输了出去，求来又有何用？

快乐无人分享，痛苦亦无人能分担。

唯一的信念便是守好连铖用命换来的襄州。

冷枫道：“陪王爷守了两日，受了点寒，还在房里躺着。不过……陛下有吩咐，晋王若有话想说，随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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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大都有所求。或求权势，或求名利……我却不知该求什么。”

云衍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陛下打算赐婚……”

“陛下的意思是由你来做古澜国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