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每个人的情债6

第21章每个人的情债6

“大约十六年前，章氏企业的当家叫章毅，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章权。章毅生得很彪悍，也的确很能打。章权相对文弱一些，由于他的妈妈没有名分，他只能协助章毅，给家族事务的管理出谋划策，但是没有实权，实权都掌握在章毅和他的娘家人手里。“章毅的妻子名叫伍玥，伍玥和章权原本两情相悦，后来被章毅看上，占为己有，并威胁章权若不就此罢休便要两人生不如死。章权为了伍玥的安危，忍痛让心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但伍玥婚后并不幸福，章毅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对伍玥家暴。他们婚后半年，伍玥发现自己怀孕，把这个消息告诉章毅。没想到章毅非但不高兴，反而大发雷霆。他把章权和伍玥叫到城郊的一个垃圾场旁，拿枪指着二人质问他们是不是有奸情。二人矢口否认，章权强调自己没做过对不起哥哥的事，于是章毅的枪口指向伍玥，对伍玥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章毅的，因为他有无精症，不可能生育。就在章毅要开枪杀死伍玥时，章权与他扭打在一起，章毅手中的枪在打斗中射出两颗子弹，所幸没有伤到人。章毅的力气比章权的大，最后他按住章权，就要开枪，情况十分危急。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个小孩，双手抓起一块火砖往章毅头上砸去，那个小孩连砸了十几下，血液和脑浆溅到他和章权的脸上、身上，章权怎么叫他都停不下，最后是伍玥拿起另一块砖敲晕了小孩的脑袋，章权才得以推开章毅的尸体。

“那个砸死章毅的小孩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章权安抚了吓得不轻的伍玥后，把男孩送到附近诊所包扎，诊所的人说不认识那个男孩，章权只好等男孩醒后问他家在何处。男孩说自己没有家，是个流浪儿，连姓名都记不住了，只记得名字里有个羽字。章权问男孩为什么发了狂一般去砸章毅的脑袋，男孩说他看到那个男人想杀他们，他想起自己的父母就是这样被一个亡命之徒给杀害的，他恨极了那个凶手，为了不让当年悲惨的一幕重现，他的直觉就是要杀死那个亡命之徒。一旁的伍玥听了，心疼地流下眼泪。她知道要不是这个小男孩，她肚子里的孩子连出生的机会也没有。于是她决定要收养这个男孩。

“章权伪造了章毅的死亡现场，编了个理由让家族的人相信是这个男孩的出现才得以保全伍玥的性命。男孩被章家收养，起名为章羽乾。章权借助和郗夫人王雪的远亲关系，得到郗家的支持接管了章氏企业，与章毅娘家的人各占半壁江山。八个月后伍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起名为章烈笙。过了两年，章权为照顾伍玥母子，提出娶伍玥为妻，并答应章毅娘家人，等章烈笙成人后，他手中章氏的权利全部交还给章烈笙。碍着章权的表姐——郗夫人王雪亲自出面，那几个股东只好同意。但他们生怕章烈笙‘认贼作父’，从章烈笙记事起，他的舅公，章毅的舅舅，连同他的子女们常常把章烈笙带到自己家里，给章烈笙灌输章权不是亲爹，是个贱种的观念，于是章烈笙从小就不把章权放在眼里，面对这个后爸，态度恶劣，行为忤逆，这让舅公一家人十分满意。

“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去年，有一次在家宴上，章烈笙对章权的说教大为反感，当场指着章权的鼻子骂得他一文不值。舅公一家人在旁边看着阴险地偷笑，伍玥阻拦不成，流着泪要把章烈笙赶出家门。章烈笙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大言不惭说该走的是章权，而不是章氏企业的少当家。

“这时因事耽搁的章烈笙刚刚回到家，见家里已经吵翻了天，先是把舅公一家和其他亲戚送出门外，然后回到客厅一巴掌把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章烈笙打翻到地上，接着就是一顿毒打。真的是毒打，他把自己两个拳头都打出了血，打得章烈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打得章烈笙奄奄一息。”说到这儿，章烈笙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樊子荆看到他眼里泪水在打转。

“他把快要晕死过去的章烈笙拖到自己房间里，甩到地上，把门锁死，趴到章烈笙耳边，一字一句地说：‘老子把话说完之前你最好别死过去。你知道你刚才骂的是谁吗？你骂的是你亲爹啊！你被外人唆使，已经当了十四年的不孝之子，老子忍不下去了！你以为你是章毅的儿子吗？你错了！你的亲爹就是章权！当年要不是老子把章毅打死，你亲爹和亲妈早就被他杀死了！你他妈想生下来都没门！’……呜呜……”章烈笙低低地哭出声来，把脸埋在掌心，哭得十分伤心。

樊子荆没有打扰他，等他哭了一阵，稍微平静后，咳嗽几声，继续说道：

“直到那一天，章烈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喘息着，要求章羽乾把整个过程仔仔细细告诉他。直到听了章羽乾说完整个故事，章烈笙才晕死过去。子荆你知道吗，从那一天起，我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而那一天之前的章烈笙，应该叫畜生！……

“十四年来，爸爸妈妈有的是机会告诉我真相。但他们为了保护我，保护来之不易的艰辛的幸福，他们没有说。爸爸宁愿我这个亲儿子侮辱他，让势力顽固的舅公家人相信我，打消他们曾经怀疑我不是章毅儿子的猜疑。所以即便是今天，我知道爸爸是我亲爹，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真感情。舅公一家人始终对章氏企业的另一半股权虎视眈眈，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不是章毅的儿子，我们父子三人就会死得很惨。

“为了报答爸妈的收养之恩，大哥他为了这个家，什么事都肯做。他高中没毕业就不上学了，一直在外面混，也为章氏做一些明里暗里都很难做的事。为了回报表姑妈王雪和郗家对爸爸的支持，大哥再次主动承担起这份责任……就拿班雯雯的事情来说，你一定听说了大哥和她车震让郗王他们发现的事吧？其实他完全不必要做到那个份上，但他就是要做给表姑妈看，让表姑妈信赖我们、支持爸爸。你别看他经常和女人在一起，他每做一件事都是有他的道理的。今晚你看到的那两个女人，她们的背后是a市两位高官的势力。哥经常笑着说自己艳福不浅，可我知道，他根本不想去讨好那些女人，他很累，也很辛苦。他以为他不说，我看不出来，其实我看得出。他对我说过，他会保护我到十八岁，十八岁后，我也要承担起一些责任，才能挑得起章氏企业的重担。就因为有他这句话，我今天才能像一个普通高中生那样生活。可是大哥，他的生活里，根本没有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由不得他做主。你别看他表面很潇洒，那不过是他自嘲和解压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