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仇恨生6
第47章仇恨生6
邹菊走在回家必经的一条昏暗小巷里，没有路灯，只能借着外边大路透过来的路灯和楼宇的霓虹灯光隐约识别方向。一位老太太从巷子的另一头缓慢向她走来，忽然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疼得老太太呻吟不断。
邹菊知道那里有一个小凹坑，附近的居民每次经过那里都十分小心，生怕踩到凹坑绊倒。这位老奶奶一定是眼花没看到。
“小姑娘，帮帮我，我起不来了……”老太太微弱地呻吟着，向十米开外的邹菊哀求，声音里充满了哀伤和辛酸。这位老太太的生活一定过得很艰苦吧！这么想着，邹菊加快脚步上前搀扶。突然间后脑勺一震，她失去了知觉。
陶淘儿拍拍腿上的灰尘，轻松地站了起来：“这声音听得我都有点心跳跳，你是不是下手重了？”
樊子荆把棒球棍撑在地上，微微喘息：“只有一次机会，我怕打不晕她，谁叫我还没恢复呢。”
“说实在我压根儿没指望她会过来扶我。”陶淘儿从暗处挎包里取出胶带给邹菊缠上。
“为什么不会？”樊子荆纳闷道。
“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得知你的名字。真可笑，我当时连殴打自己的人叫什么都还不清楚……准确地说，你和杨述柏分手根本就不关我的事，不是么？”邹菊并不知道樊子荆是因为虚弱，才如此克制、如此温柔地说话，在她听来，樊子荆越平静，她今晚就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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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人为什么要碰瓷？”樊子荆拿出剪刀把缠好的胶带剪断。
嘴硬不过是为了不让樊子荆受累，陶淘儿年过花甲，一个人拖着邹菊走出小巷十分费力，中途休息了几次才把她拖到她们开来的面包车旁。
邹菊低着头，灯光照得她眼睛疼。“你问吧，我说。”
“阿述……阿述今晚约我出去，只说了几句话就走……是你让他约我的？”
黑暗的房间里，一道刺眼的强光打过来，邹菊急忙闭眼把头扭过一边。
“什么是碰瓷？”
“你是说你不过是个吃白饭的？”
邹菊一阵恐惧：“樊子荆……”“对，可惜班雯雯并不是个冤大头，吃了她的茶饭，就必须为她做事。本来她根本看不上我，想当她喽啰的人多了去了，我就利用和阿述的关系，趁她们的男朋友都被你迷住……阿述和郗王他们几个是好朋友，我也就和班雯雯她们有了所谓的同病相怜的关系……但是，何咏诗去找你那次，还有你挨打的这次，都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跟班，你挨打那天，我、我……”她叹了口气，没继续往下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最近老年人碰瓷的新闻不少，很多人都不愿意扶摔倒的老人了。”
邹菊醒来的时候，后脑疼得厉害，她双手被绑在身后，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体和双脚也分别被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冰冷的水顺着发梢流下，原来她是被冰水泼醒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家里穷，没钱养老；也许是子女不孝顺，不愿养老；有的碰瓷了以后，连子女一起齐上阵，拿不到钱誓不罢休。不过——又或许，只是坏人变老了。”陶淘儿抓起邹菊的胳膊开始往外拖。
“她们不是我的朋友，她们也从不把我当朋友。”见樊子荆不说话，她索性全盘托出：“我接近班雯雯她们，是虚荣心，是为了跟她们出去有好吃的好玩的。班雯雯出手大方，跟她出去玩，别人都不用花钱。”
对面传来一个柔弱而动听的声音，语气谦逊而客气：“刚才下手重了，真是抱歉。我们开门见山吧，如果你表现足够好，说不定我会考虑早点让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否则，要是颅内出血不及时发现的话，很可能会没命的。”
樊子荆有些惊讶：“你确定这么轻易就出卖你的朋友吗？”
樊子荆伸手要帮忙，被陶淘儿挡下：“你今晚出来已经是大不应该了，我不要你帮，你自己的肚子还疼着呢！”又说：“奶奶天天补钙，拖个人儿走几十米还闪不了腰！”
“你很聪明。当然，你觉得杨述柏不会愿意为我效劳吗？废话少说，有些事我要问你，你若坦白相告，大家都轻松些；若不合作——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后果吧？”
“孩子，你该看点儿新闻了。碰瓷呢，就是有人假装摔倒或假装被车撞，或者自己真摔了，有人来搀扶，就把责任赖在搀扶者身上，并要那人赔钱。最近的新闻上都是我这个年纪的老人碰瓷，而且一赖上就要人家赔偿天价。唉，好人难做啊！这样一来，真的有老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做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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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出的主意要打我？”
“班雯雯早就想教训你，从开学的第一天她就说过一定要教训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任冰和你们同班，她让任冰时刻注意你的动向，向她汇报。那天你去医务室，就是任冰发短信告诉班雯雯的。班雯雯又给我和何咏诗发短信，叫我们一起到医务室去看看。没想到我们刚到医务室，医生刚好要锁门离开，班雯雯就带我们进去了。”
“好，你把你们怎么殴打我的经过，全部说一遍，记住，一个细节也不能漏。你知道我会找其他人对质的，如果你撒谎，或者隐瞒了什么……”
邹菊点点头：“我明白。我们进了医务室，看见只有你在，就把门反锁上。班雯雯命令我们把你拉下床，何咏诗过去扯住你的右手，我就扯住你的右脚，把你从床上拉下来，然后……班雯雯打了你一巴掌，何咏诗说打脸容易看出伤痕，说打肚子不明显，班雯雯就开始往你肚子上使劲踢……你当时除了惨叫，没有任何挣扎，被班雯雯踢了一脚后就好像变得半昏迷的样子……”悔恨的眼泪从她眼眶缓缓流出：“踢了一会儿，班雯雯叫任冰一起踢，她们俩就那样用力地，一脚一脚踩到你肚子上，你胃里的食物全部被踢了出来，吐了你一身，满地都是，班雯雯还说，这么恶心，她叫任冰接着踢，她自己拿出手机拍你的样子。很快你开始呕血，任冰也不敢踢了。班雯雯叫我和何咏诗脱光你的衣服，她们三个就开始拍你的惨状……何咏诗还找了把剪刀，把你的头发剪掉。剪到一半的时候，童竟在外面叫门，我们几个慌了，只有班雯雯什么也不怕，她还叫我们镇定。她想了想，翻出你的手机放进自己口袋，叫我们走。这时候门被踢开了，阿述、童竟和石永樽冲进来，班雯雯威胁他们三个不准把我们的名字说出去，否则就把他们家的楼拆了……出门撞见医生回来，班雯雯又威胁了医生……她爸爸控制着a市一半的黑道势力，没有人敢违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