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仇恨生3
第44章仇恨生3
不，隐约仍有些模糊的印象。可是……大脑在阻止我回忆，我的大脑不愿意回想当时的情景。啊，好痛……我的腹部怎么了？她们对我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任何人，为什么我叫医生滚？我的心好难过，比被烈日炙烤了整整十年不曾落过一滴雨水的龟裂大地还要枯竭死寂。无端的怨恨，只要听到章烈笙声音就陡然炸开。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敌人，每个人都在伺机偷袭我。好痛……章烈笙和一个护士走进病房，护士拿起她床尾的查房记录板，看了一眼樊子荆就低下头勾勾写写：“樊子荆，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有什么不舒服？”
多么冰冷的语气，不知你是机器人，还是你把我当成机器。樊子荆不出声，宁愿疼着也不愿和这个冷冰冰的护士多费唇舌。
章烈笙也听出护士语气不好，可她是他大发脾气后强行叫来的，人家语气能有多好呢？
“走走走，你们这里的医生没一个有点人情味吗？”章烈笙不耐烦地把人赶走，对樊子荆说：“子荆，现在是休息时间，主任医师刚下班……你等等，我去给他打电话！”火急火燎地又冲到护士站翻找医院部门通讯录。
陶淘儿在护士站见到章烈笙，得知孙女醒转，忙加快脚步赶进病房。
“孩子……”樊子荆看到一张焦急而哭肿了双眼的脸。
奶奶，我到底昏迷了多久，为什么您看上去又老了几岁？
樊子荆忍着痛，伸手握住奶奶：“奶奶，您……没事吧？”
“我是怎么被送过来的？”樊子荆此刻只想弄清班雯雯把她伤到什么程度才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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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荆，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我一定要替你报仇！”章烈笙站在床尾，紧攥双拳。
陶淘儿站起身，抓住章烈笙的右臂往门外拽，章烈笙想不到老太太会用这么大的力气来拽他。他回头望着樊子荆，一走一跳地被陶淘儿拉出门外：“子荆！奶奶……为什么要赶我？”
“好，他还不知道你的事。姓杨的小伙子没告诉他。”
“有个姓杨的小伙子到住院部查到你爷爷的病房，跑到你爷爷那儿要了我的号码通知我。我过来的时候三个小伙子正守着你，他们应该就是跟你一起练泰拳的那三个。他们告诉我，你下午刚上课就请假去医务室，见你一直没回来，不放心，去医务室找你，结果发现你晕倒在地上，还吐得满地都是……医务室的医生当时不在，回来后说你喝了一整杯黄连水。她出去的时候你还没事……这是他们告诉我的，但很显然他们隐瞒了什么。我问他们是谁干的，他们都说不知道，样子很心虚。我没再问他们……郗王昨天晚上跑过来找你，我把他赶走了，没让他见你。”
章烈笙忽然感到呼吸变得很沉重，头不自觉地低下，无颜面对陶淘儿。
樊子荆待奶奶控制住哭泣后，才问：“我，现在情况如何？”
“奶奶，别激动。”她稍微挪动几乎僵硬了的身体，吃力地说：“是班雯雯……她一定威胁了他们，不让他们说出去。奶奶，我要报仇。”她听到自己的心渐渐结冰的声音，放佛什么在裂开，又有什么在封尘。
她轻轻抚摸孙女手上的针口：“昨晚和今天早上他们都给你打过点滴，你忍一忍，医生很快就过来。”昨夜，杨述柏家。
陶淘儿听了，眼泪喷涌而出，她捂着嘴，无法克制地全身抖动：“好孩子，傻孩子！你伤成这样……却问我有没有事……谢天谢地你醒了过来，奶奶好担心你，是奶奶害了你……”陶淘儿老泪纵横，哭声凄苦。
“如果不是你跟子荆怄气，提前出院，那天早上她若有人陪，有个人开导压抑的心情，她就不会喝黄连水；如果她没有把整杯黄连水喝光，她就不会肚子疼到要上医务室；如果她不肚子疼，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以后你不要再来找子荆，你们章氏两兄弟谁也别想再伤害我孙女！”陶淘儿越说越气愤，不顾身处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对章烈笙斥道。她明白自己是在迁怒于章烈笙，可孙女遭人毒打，她无法不恨，她怨恨每一个造成孙女受害的人，包括她自己。
“奶奶，我不想见到他，让他走。”樊子荆闭上眼，淡淡地说。
“你命都快没了，谁还管什么设计不设计？如果这件事跟郗家有半点关系，我拼了老命也要给你讨回公道！”
陶淘儿关上门，把呆在原地的章烈笙隔在门外。
“您没让郗王解释设计的事？”
章烈笙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爷爷好不好？”
陶淘儿把樊子荆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捧在双手手心：“内脏破裂，胃出血，消化功能紊乱，还有皮肤上的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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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王发狂地挥动拳头把石永樽揍得鼻青脸肿，被童竟和杨述柏拉住，两人也挨了郗王好几拳。童竟鼻子淌着血，和杨述柏死死箍住郗王。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出去？为什么？！明知任冰是班雯雯的眼线，明知她们一直在为难樊子荆！我才一天不到学校，就出这么大的事！你们三人是饭桶吗？！当时为什么不把她们手机抢过来？怕班献罗？他敢来我还不能罩着你们吗？饭桶！蠢货！”
郗王都要急疯了。
昨天美国的亲戚回来，郗王专程去机场接人。几个表兄弟非要让郗王带去a市最过瘾的娱乐场所疯玩一通，他们精力充沛，喝了一场又换一个酒吧，去了酒吧又到别的会所，之后还去打台球和保龄球，一晚上通宵不停不歇。天刚亮，他们又嚷着去打篮球晨练。郗王早上九点才回到家，手机早就没电，他一头扑在床上一直到下午五点。晚饭后手机接上电源才收到樊子荆的短信和留言，以及几个死党的十多条短信。收到短信后他连忙叫司机把他送去省中医，同时拨打樊子荆的电话，但她手机已经关机。陶淘儿则让他在医院门口见面，见面后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见樊子荆，还把他轰走。若不是樊子荆受了重伤，陶淘儿一定不会对郗王如此愤怒。他不敢顶撞陶淘儿，转身叫司机开到杨述柏家，把三人聚在一起问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