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不是不疼，只是能忍
莫言本没有害怕，但如果自己表现得太无所谓南宫昭一定不高兴，让皇上不高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莫言向来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于是赶紧装作吓得噤若寒蝉的样子，急忙跪下，“皇上，奴婢刚才是口不择言，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吧！”南宫昭看着她吓成这个样子，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莫先生竟然会怕自己发火，还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算了，你入宫时间短，而且在江湖之中散慢惯了，朕不与你计较，下次注意。”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谢皇上！”莫言赶紧扣头谢恩，心里早就暗暗的骂了他几百遍了，这个破皇宫，动不动就得跪，自己的膝盖都跪肿了。
“你接着说！”南宫昭抬了抬手，示意莫言站起来回话。
莫言慢慢站起来，直起身的时候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咬着嘴唇忍了忍，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脸色更显得苍白。
南宫昭见她这个样子，这才想起她身上还有伤，不由得有些后悔刚刚自己不应该发火，不应该让她跪。此时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身上的伤远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而她也不是真的不知道疼，只是她比一般的女人更能忍而已。
可越是这种坚强越是让人心疼，此时他倒真的想拉过她，轻轻的脱掉她的外衣，并非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她的伤口，给她用最好的药，能减轻一些她的疼痛他便心安。
可是她刚才的态度很明显，如果换作一般的妃嫔，他如果能主动这么关心她的伤事，早就脱下衣服投怀送抱了。可是她却不同，一直在有意的疏远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很怕让他误会什么，更怕自己会对她怎么样。
作为男人他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虽然每次都很委婉，但却都很坚决。而自己却真的发自内心的想关心她，可她却避之唯恐不及，思及至此，心中便涌动着一股无名之火，但却没有发泄的出口。
他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看着她慢慢的直起身子，调整着由于疼痛而急促的呼吸，好半天，才恢复最初的平静。用手轻轻的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抬起眼看向他，见他望着自己，眼中慌乱了一下，又强自镇定的笑了笑。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绪，他不想她这么疏离，想到她曾经与云煦称兄道弟。一起出生入死，以她的这种不拘小节的习惯，一定与云煦之间有过很多的接触。而且他之前也的确听到很多云煦与小莫先生之间交情匪浅的事，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嫉妒。
她不想自己关心，难道是因为想让他关心吗？
莫言站起身看着南宫昭脸上阴情不定，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到了他？难道是因为没让他看自己身上的伤？
看来在皇上的身边真的是半君如伴虎，不管他的要求合不合理，只要你拂了他的意便有可能没有好果子吃。心里越发的想赶紧离开这个皇宫。
清了清嗓子，“皇上，刚才奴婢说的话虽然粗些，但那应该就是幕后之人的想法。本来如果他们只想要张顺的命，那么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气窗射入暗器，因为我们打开门时张顺就已经身中暗器咽咽一息了。
可是他们却还派了另一拨杀手杀掉了门口的护卫，这是为什么？”
南宫昭嘴唇微张，眼中星光点点，“你是说他们之所以杀掉护卫就是为了引出宋珏，想要把他也杀了？”
莫言淡淡一笑，“不错，不然您认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们明明已经得手，还要费力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如果今天不是我在，宋大人恐怕就真的被杀了。他们派出的虽然不是顶尖的高手，但对付宋大人身边的人绰绰有余。
而且他们也很了解宋大人身边人的布置情况，做了细致的安排。宋大人身边只梁大人武功高强，所以他们特别用三个人以剑阵的方法将其困住，其它的护卫便不足为惧，只是他们没料到我在。”
南宫昭看向莫言的眸子又深了深，“看来你的功夫不错？”
莫言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难为情，“皇上取笑我了，我的功夫对付一般小角色还行，但要是遇到武功高的就什么都不是了。要论功夫好还是云王，他的功夫才是真正的高强。我都不知道让他救过多少次了。”
“是吗？有机会还真的要见识一下，不过朕也很想看看你的功夫。朕也听说了，虽然你的功夫不是很高，但死在你和里的高手却不少。”南宫昭饶有兴致的看着莫言。
莫言尴尬的笑了笑，“有那么多的高手死于我手是因为我出手都是杀招，而多数又是突然发难，他们没防备而已。皇上不要取笑奴婢了。而且皇上最好别见到我出手，因为如果我真的出手了，就说明咱们遇到危险了。”
南宫昭看了看莫言，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话锋一转，“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莫言沉吟了一会儿，“如果奴婢所料不错，他们今天杀张顺和宋大人不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用张顺的家人威胁他不要开口，明天一早开宫门的时候就会有人出宫报信，我在皇宫外面已经布好人手，希望会有所收获。”
南宫昭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你和宋爱卿朕很放心，只是结果未必会如人意，老狐狸是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抓到尾巴的。”
莫言轻叹了口气，“皇上说的极是，所以奴婢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只是想能找出背后的爪牙也是收获。我们一次一次的拔下他的爪牙，最后把它变成没牙没爪的狐狸，以后不也就好收拾了？所以皇上别灰心！”
南宫昭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莫言，你是上天派给朕的帮手，真的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不仅战场上能平定两国纷争，就连后宫之事你也能为朕分忧。以后就留在朕的身边如何？”
“啊？！”莫言心中一惊，留在他身边，那自己说不上哪天脑袋就搬家了。宫里这么多的规矩不说，就在他身边说话都得十分小心，说不上哪句话惹他不高兴，轻则下跪打板子，重则就一命呜呼了。
“皇上，奴婢在江湖中野惯了，别说宫中的规矩，就是朝廷上的规矩奴婢也适应不来。现在这是皇上您照顾，不然脑袋早就不知道掉多少回了。所以皇上如果真心的心疼奴婢，您就别让我留在宫中，说实话就这几天奴婢都感觉度日如年了。”
南宫昭脸色阴沉，不置可否，“对了，上次与北荻交战听说你与那边的主帅相识？”话题又变了。
莫言心中一动，这是什么节奏，怎么刚刚还在说宫里，现在开始说边境了？难道与北荻之间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莫言眼珠转了转，“皇上明鉴，奴婢的确与当时的主帅澹台木齐有过接触。不知皇上为何提起他？”
南宫昭拿起一份奏折递给莫言。
莫言愣了一下，那是奏折除了皇上只有当朝的重臣才有资格看，她是什么，为男人时是王爷的幕僚，根本算不上是个官。现在成了女人，也只是最普通的宫女，更没资格参与国家大事，更何况是看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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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
南宫昭抬眼看了看她，难得看到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像手放在哪里都不对似的。
唇角微勾，“朕让你看你看便是，没人敢说你什么。”
莫言这才忐忑的伸出手，接过奏折，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曾几何时她也想成为以左右天下局势的大人物，能如男子一样跻身于朝堂之上。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可自己偏偏生就的是女儿身，在江湖中混混还好说，可是要入朝堂是万万不能的。
虽然不可能，但心中却始终有那种渴望，如今虽然没有立身于朝堂之中，但能看到只有官员才能有机会一看的奏折，心中也仿佛激起了千层浪一般，汹涌澎湃。
手有些抖，就连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打开奏折，上面的字看起来都有些模糊，眨了眨眼平静了一下心情，眼前才又清明了起来。只见奏折上写着工整的小楷，铁划银勾，力透纸背。如果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一名武将所写。
因为文人的字虽也有力道雄浑的，但很少有这般凌厉的，字和笔划都透着一种杀伐之气。
再看内容，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一直到整本奏折都看完，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看向南宫昭，嘴唇张了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南宫昭看着她，一直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看来他的情报是真的，她的确与北荻的十三王爷，北荻皇上的亲弟弟澹台木齐有些交情，不然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是在担心那个人的安危。
“你和他是朋友？”南宫昭沉声问道。
莫言沉默了一阵，她还在回味着刚刚奏折上说的事，是她害了他吗？是因为她给他的那本《子木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