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人生就是一场赌注
看着张顺不解的表情，又解释道，“如果你不关心你的家人，那你便不会因为你的家人与我合作，我便输了。如果你没有与你上面人斗一斗的胆量也不会与我合作，我也输了。如果你没有能力只是他们最没用的一个，那你也不知道什么，于我也没有用，我们自然也没必要合作。如果你的眼光看不上我，觉得我只是在骗你，那你也不会与我合作，所以我们都是在赌，你赌我，而我赌你。
怎么样？敢赌吗？
其实我们人生在世不都是在赌吗？有人在赌场赌是为了金银，有人在官场赌是为了官位，有人在商场赌是为了钱财，有人在人生赌是为了生存。
我们赌的是信任，这也是要用生命做赌注的，我信我的眼光，我知道你有能力，对他们的事一定知道不少，能给我我想要的，虽然不会是全部但足够换你家人的命。
我也相信你对家人的关心，不会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同时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被人欺负到家还忍得住的性格，对他们你也是恨的，对吧！
所以我觉得我们合作的可能很大，我也希望自己能帮到你。我最讨厌那种以家人的性命相要胁的人，所以我们现在其实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对吗？”
莫言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从对立，到缓合，现在被莫言说得他们都成了同一个战壕的兄弟了。
南宫昭轻轻的扶了扶额，第一次见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眨眼之间把别人拉到自己一边。好像她是他唯一的靠山一般。
宋珏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将脸偏向另一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让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女人他见得多了，但他一直觉得她们都只会做饭洗衣，描眉绣花，很没意思。
没想到在这见到这样特别的存在，自问对于刚才这一系列的问讯技巧，就是自己也做不到。可能主要官位在，他也不可能如莫言那样什么都敢说，但她的做法也完全颠覆了他对女人的看法。
看来女人真的不都是笨的代名词，至少眼前这个女人聪明得不得了，自己恐怕也要自叹不如。只是这么久为什么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的存在？如她这般聪明，不应该这么默默无闻啊？
虽然与江湖中并无往来，但江湖中的消息他却知道很多，至少那些有名气的人他都知道。
江湖之中论武功高的可能推出来很多人，各有所长，但现在风头最劲的便是刚刚被皇上任命的云王爷。
可是要说智谋高的，据他所知，江湖中现在最有名气的便是之前破了拜月教的小莫先生。但小莫先生是男的，而眼前的这个虽说是在云王身边，但以她的心智也不应该是毫无名气的一个侍女。
这边各有心事，莫言的注意则只在张顺身上。
“你，你真的能救我家人的性命？”张顺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只是个普通宫女，但他也知道从昨天便看出来，这个宫女绝对不简单。而且她说的话让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的，他竟然会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才见了两面的宫女。
连他自己都是觉得自己是疯的，但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那些人的手段他知道，也见过有不少的人都家破人亡。自己自入了那里之后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他却从来不敢奢望真的有人可以将他从这无间地狱中解救出来。
莫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我说，你可以信我，你便真的会信吗？不过我希望你想想你的主子，我说的是兰妃娘娘，她可有亏待于你，你如今算不算是恩将仇报？你的良心是否过得去？”
于兰妃他是有愧的，兰妃娘娘是个好主子，虽然性格清冷，也很少有什么笑脸，但她从不难为他们这些下人。比那些指高气扬的主子们好伺候多了，有时出了些小错也不计较。
甚至到了他们过生日的时候总有赏钱，还让他们可以自己庆祝。甚至有不少的太监同伴们都羡慕他们芝兰苑的下人，都是说他们是修了几辈子修来的这个福份。
而其它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总是被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在宫中那是最常见的，主子们生气了，扔东西解气是小事，打人是家常便饭。只要不弄出人命，大家都只能忍了。
而且就算是出了人命，那几个势力大的主子，又有谁会因为几条奴才的贱命去为难她们？
当初他并不知道将那几粒种子放到兰花的花茎中会惹出这么大的事，还害了自家主子。即使事情出了，他也只是在心里怀疑，自己都不知道兰妃的死竟真的和他有关。
“你确定娘娘的死与那些种子有关？”张顺脸上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
“我确定，而且相信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把那种种子拿来，到时做个实验就可以证实我们的猜测对不对。”莫言目光坚定。
看他陷入沉思，莫言接着说：“你不想那么多，如果等到我们找到那种花的种子，再种出来花，至少要三四天，到时就什么都晚了。
你现在不用确定兰妃娘娘是不是因为那些种子死的，你只要告诉我是谁给你的那些种子，是谁让你做的这件事就好。
而且对于你的组织我希望你能再多给我些信息，因为那样有助于我找出他们的据点，也能尽快的救出你的家人。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在交付任务之前都会先将死士的家人控制起来，防的就是他们将幕后之人供出来。所以交给你任务的时候，你的家人就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对吗？”
最后这明明是个问句，但莫言的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让人听着这就是事实。
张顺果然点了点头，“是，他们给我种子的时候就告诉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我的家人就会死。”顿了顿，“他们还给我看了我娘的簪子，我妹妹的耳环。”
张顺说着眼泪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了下来，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受了一夜的刑都没哭，竟然会因为莫言的几句话哭成这个样子。
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相信当初你并不知道这些种子会要了兰妃娘娘的命，所以我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让皇上饶你一命。而你的家人，我承诺，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将他们救出来。”
张顺向上看了看南宫昭，毕竟在他眼中莫言就是个宫女，她哪有饶他命的权利。
莫言也看向南宫昭，眼中满是请求。
刚刚所有的审讯过程南宫昭一直看着，也觉得这个太监张顺罪不至死，于是点了点头，“朕答应你，你如果配合的好，便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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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赶紧点点头，“好，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将头转向莫言，“就如您说的，我赌您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好！”莫言看了宋珏一眼，宋珏立时明白，两人虽然见面才见了两次，但心里莫名的有种默契。
宋珏立即命梁遣去准备纸笔，他亲自记录。
“奴才入宫五年，之前两年是在御膳房当差，直到三年前，兰妃娘娘进宫，被安排在了芝兰苑做总管太监。当时奴才还庆幸自己升迁了，可是不到半年，就有人找到奴才，说奴才的家人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要奴才听他们的话。
奴才当时就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可是奴才没有办法，而且他们也没让奴才做什么，只是让奴才在有需要的时候按他们说的去做。
那之后的二年多他们一直也没让奴才做什么，奴才还在庆幸以为没事了。
可谁知道几个月前，突然他们又来找奴才，让奴才把兰妃娘娘的事情都得告诉他们。事无巨细，隔几天他们就会要我汇报一次。
但也只是要我汇报，也没让我做别的什么。奴才发誓如果当初奴才知道那花能害了娘娘，奴才就是拼着全家死光也不会那么做的。”
张顺突然激动了起来。
莫言拍拍他的肩，“没事，我知道，相信兰妃娘娘也不会怪你的。”
张顺这才平静了些，点点头，“娘娘心善，整个后宫都羡慕奴才们跟了个好主子，从来不打骂奴才们。奴才也不知道他们要奴才告诉他们这些做什么，也就照做了。
而那天前两天，他们突然找上奴才，让奴才找机会将那五粒种子种进兰花的花茎里。奴才曾经问他们这是做什么的，但他们不但没说，还打了奴才一顿。说是给奴才一个教训，下次再打听这些不该知道的事，就是要奴才的命和奴才全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