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缘难续怎奈何
“二弟。”云曦出声制止，毕竟他还是比较冷静的。但脸上也挂上了怒意。“我之前便隐隐的感觉小莫先生与二弟接触绝不是单纯的交朋友那么简单，看来被我不幸言重了。”云曦语气冰冷。
“我承认，我做的很不光彩，也伤了云煦的自尊，我不求你们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们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莫言低着头，愧疚的说。
“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云曦皱眉问。
莫言深吸口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严肃地说：“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便再不隐瞒，青城云氏现在的地位本就是我一手推动的。”
云曦微眯起眼睛，“什么意思？”本以为刚刚莫言说的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现在说的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
莫言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说，“云宗主难道没觉得奇怪？最近三年青城云氏做事过于一帆风顺吗？”
“你是说？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云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他说云氏现在的光景是他在背后操控的，这就好像是一个三岁的小童说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一样讽刺。
“远的不说，一年前云二公子为了青月门独挑了拜月教五十个高手，您真的当拜月教不想追究吗？”莫言淡淡的说着。
云曦张张嘴，但没说出来。
“以拜月教当时的实力，如果想灭掉青城云氏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就是诛仙炎冰阵晚几天修成而已。”
“那，你……”云曦觉得喉咙发干。
云煦目光冰冷的看着莫言，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感觉如此的陌生，自己盼了三个月的重逢竟然是这个样子吗？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莫言吗？那个莫言虽然也有心机，但却不会让他感觉可怕，现在的这个莫言心机深沉到了可怕的地步，让人望而生畏。自己乃至整个云氏，包括整个江湖都仿佛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时申屠荒很重用我的一个朋友，我便让他给申屠荒吹风，说大阵按时完成有多重要，如果晚了便不会发挥出它最大的杀伤力，果然申屠荒接受了那个两败俱伤的建议，没有来攻打你们。”莫言平静的叙述着，就如同别人的故事一样，感情毫无波澜。
“你说的是无尘？”云煦冷冷的说。
莫言心中一紧，这个语气一如他们初识的冰冷，或者准确的说，比初识更冰冷，那时他对他只是厌恶，而现在更多了几分恨意。是啊，任谁在付出真心之后换来的不过是欺骗和算计会无所谓，越是相信就越是仇恨吧！
手在袖中紧握成拳，但表面上还表现得若无其事，笑了笑，“是！难得你还记得他。”
云曦是第一次听到无尘的名字，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选择了沉默。
“所以包括后来你给二弟的那本书，也是为了让云氏能够有能力号令武林，为二弟做云王做铺垫？”云曦渐渐的理清了莫言的意思。
“其实帮助云氏号令武林，还是因为云宗主以及云煦你们的为人，我承认灭拜月教我有自己的私心，为了报仇。但这并不与我的初衷违背，除掉拜月教找一个能带领武林走向光明的领头人，难道对于整个武林中人不是好事吗？”
“这也是我给云氏的一个见面礼，或者说是对我能力的展示，我能将云氏推到武林盟主的位子上，就能让云煦在朝堂之中立于不败之地。”莫言看到云煦盯着他，目光闪躲了一下，“毕竟比起空口说，这个更有说服力。”
云曦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小莫先生的心机与能力云某真是佩服，恐怕你的师傅神算子莫先生也不及你了吧！他算的是命运，你算的是人心；他看的是天机，你看的是天下！”
莫言深吸口气，正色道：“云宗主，说了这么多，我只想你们知道，我不是空口说白话之人，我承诺的事便一定会做到，也有能力做到。我莫言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虽然耍心机，玩手段，算计人心，但我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这并不违反道义，我请你们做的事是为天下百姓好的，绝不会有损你们云氏的清誉。”
“你们愿意信我一次吗？”莫言眼中有企盼。
“为什么一定是我？”云煦一直是个话少的人，但凡说的必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这句话虽然他已经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激动。
莫言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欠意和痛惜，“对不起，只能是你，全南诏国只有你不仅在武林之中地位超然，更是皇上的亲弟弟，虽然南诏有铁律，江湖和朝堂互不干涉，但却管不了你，只有你的身份能跨越这个鸿沟，沟通江湖与朝堂。”
深吸口气，顿了顿，“而我，需要你这个桥梁！”
“所以，我只是你的桥梁！”一抹自嘲的笑容浮上云煦的唇角，那张绝美的脸上仿佛绽开了一朵妖异的花，但眼中原本已经被莫言熔化的寒冰瞬间凝结成了更坚实的冰墙，从此不再会为任何人打开。
“不是，云煦，你听我解释！”莫言多想把自己的心意和他说清楚，但此时的云煦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什么都不想听，
云煦冷冷看着莫言，眼中是万年的寒冰，声音更是冷得让人从心里冒出寒意，“莫言，你听着，我答应你做云王，但我是为了天下百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发现你再骗我什么，”顿了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云曦摇了摇头，也跟了出去，诺大的会议厅只剩下莫言一个人。
苦笑一下，莫言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一丝腥味传入口中，唇角亦氤氲出一抹红。
已经意料之中的结果，但真的发生了，心竟然还是这么痛，真的这么痛，痛到不能呼吸。
云煦如果你知道我还骗了你，我是个女人，你是不是真的会杀了我？看着他刚刚的眼神，他会！
云曦毕竟是个谦谦君子，虽然对莫言的作法不认同，但知道他们要在青城云氏住两天，还是让景轩给准备了住的房间。
莫言自己一个人信步的走在云氏的后山，看着初春时生机勃勃的景色，想着之前和云煦一起也走过这些地方，当时他还当他是朋友，唯一的朋友。可是现在……
“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一阵烟尘腾空而起。
莫言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来到了一处空地，只见云煦正收回右拳，而前面是被击得粉碎的一块巨石。淋漓的鲜血从右手指节处的伤口滴落地上，而他却混然不觉。
看着云煦这个样子，莫言心中仿佛被人用重锤锤了一下，胸口又闷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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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骗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和他实话实说？他不知道！
见惯了人心的险恶，让他不敢轻易的相信人，做事总是找最稳妥的方法，以为和他成了朋友才能更好的劝说他。
可谁知事与愿违，之后的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这让他欣喜也让他害怕，多少次他想和他说清楚，又多少次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怕一旦说出来便没了这个朋友。
可是现在，却成了最糟糕的情况，不仅做不成朋友，他倒恨上了他。
是啊，他恨他，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操控，恨他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
“云煦！”莫言站在他身后，轻声的呼唤。
云煦猛然的回过身，眼中不再是过去的淡然，也没了见到他时的温柔，只剩下冲天的怒火和杀意。
莫言走近他，想拉起他受伤的右手，被他瞪了一眼，眼神中的寒意让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抬起的手停在空中，握了握又放下。
“云煦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也理解，我只是想你知道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最初我接近你是有目的，但后来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莫言第一次肯求别人施舍友情，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也愿意尝试，他不想看着刚敞开心扉的云煦，再一次关上心门。
云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我没有朋友，从来不曾有过。”
说完一甩衣袖离开了，只留下莫言一个人，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莫言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个他闹着他笑着的时候了。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那个虽然冷酷，但见到他还是会露出一抹温柔的俊美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