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魏信望着暗淡烛火下穿着囚衣的那个人,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以及那句——“也替我死去的亲人们,看看他们珍爱的人与世界是多么的璀璨……”
他恍然有种时光倒回去的错觉。
一句话,从他久远的记忆中冲破层层厚实屏障,闪现在他的心头——“那就把我的尸体扔在燕山山脉上吧,那里地势高,又离京都近,我就想看看大琅这万里河山看看这百姓万民……”
那日,也是阴暗昏沉的牢狱,也有一位穿着囚衣戴着镣铐浑身是伤的人,那人同样有着漆黑明亮的眼眸。
那人,是他的同窗、朋友、战友、宿敌……
魏信还记得,他去为他送行的那天,是个艳阳天,还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吉日。
他带着一盏毒酒,马车哒哒的行过京华大街。
魏信闻此言,不由得笑出声,此刻两人竟然有了些少年时同窗秉烛夜游把酒闲话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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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喝下第三杯酒。
三杯酒三段人生。
他甚至可以率九万人兜圈子,不为苏泰争取喘熄之机。
烈酒烧干子,酒量浅的人,一杯就醉。
他们两人只用了不到两年,就解决了琅武帝遗留下来的社会动乱问题。苏泰当时是为了百姓,魏信是为了让魏家壮大。
在回还的路上,苏泰率领的两万残兵遭到北夷残兵埋伏,苏泰不幸被掳。
于是两人开始南征百战,逐渐收服琅文帝琅武帝时期,被蛮夷霸占的河山。
这是他给这位半生朋友半生仇敌最后的敬意。
要不说世家讲究呢?
其实,从他与苏泰相交起,就是一场骗局。
魏信大步踏出牢狱,再也没有回头看这位与他纠缠大半生的人。
魏信了然点点头,道:“你想好埋骨之地了吗?虽然不能风光大葬,一方草席还是有的。”
两人的目的不同,但实行的策略方案是相同的。
他需要增加自己的筹码。
嘉和帝半晌没吭声。
言下之意,嘉和帝早就脱离他的掌控,收回了许多权力。
当年苏泰与魏信经历了琅武帝几个皇子夺嫡,天下被搅得一团糟。
魏信走了进去。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对他有利的,他可以直接除掉苏泰这个让他头疼的政敌。
这也是苏泰与太子定下的协议。
苏泰憔悴疲倦的漆黑眼眸早失了神采,但那双眼睛明亮如初,如同深邃能够包容万物的幽潭,表面不显山露水,内里深不可测大有乾坤。
为防有些投机取巧之辈为了取悦世家,捣毁苏泰的尸体做投名状。
他一路上遇到的花轿就有三顶,若非当时时局动荡,怕是有不少对佳偶在那一天喜结连理。
十二万人,仅有两万人回还。
魏信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魏信颤颤巍巍的跟上。
魏信率领九万人分别进攻西羌北夷的老巢,好为苏泰争取喘熄之机。
苏泰想了想,望向通风口,声音轻飘飘道:“那就把我的尸体扔在燕山山脉上吧,那里地势高,又离京都近,我就想看看大琅这万里河山看看这百姓万民……”
他们一起读过盛世的篇章,猎过燕山的鹰鹫,踩过塞北的黄沙,喝过纯水河畔的风霜……
魏信听此,为了快速追到那些残兵,他单枪匹马,踏过百里雪地,找到那些残兵,救回了苏泰。
因为苏泰的才名、能力……
普天之下,最理解他的人,最赏识他的人,给过他最大帮助的人,是苏泰这个对手。
两人早就意见不一,在朝堂上形成势若水火的对峙局面。
魏信端起那杯酒,醇美佳酿入喉,道:“当时就很后悔。我当时带着重伤的你,翻越雪山回来的路途中,有无数次想要不要直接杀了你。你若死了,我就是百官之首,是世家之首,而不是处处输你一头。或许那个时候,你就该死了,你若当时死了,你是一代名臣,可列入凌烟阁名臣录中,流芳千古彪炳史册。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你也不会成为现今的乱臣贼子,也就不会输得这般惨!”
他需要苏泰的影响力才名帮他成为家主,也需要苏泰的能力权势帮他整顿魏家。
夜光杯乃御用之物,皇帝专属。
琅武帝晚年时期,几个皇子夺嫡,各地方灾害不断,因此遗留下来各种问题。
走出监狱,嘉和帝望向身侧的魏信,试探道:“太尉,你刚刚也听到了此子的冤屈与不平,你认为,要怎么处罚呢?”
尽管当时他是带着满腹算计接近苏泰的。
在琅武帝晚年时期,北夷西羌不断加强进犯大琅。
街道上不少人家趁着年底又是大吉之日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