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嘉和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二,京都荒郊发生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案件。
一个猎户追踪猎物来到京都郊外最大的山脉武进山,他误入武进山乱葬岗,发现了一个埋尸的坑,里面有数十具男性尸体。
同一具尸体上面有刀伤、剑伤、摔打伤,也有野兽啃噬留下的伤……
有旧伤,亦有新伤……
这些人中,有儿童,亦有老人。
他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回到村里告诉村长,村长匆匆带着他去了县衙,报了官。
当地县令听闻后,连夜到乱葬岗,挖出数十个这样的深坑,埋藏的尸体有三百六十七具,还有一些零碎的人骨头,粗略估计,遇害者至少高达四百人……
那时的嘉和帝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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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会扶持那些出自世家的皇子,用来稳固世家宗族的统治。
嘉和帝陡然睁开眼睛,目光幽幽:“不,那是因为你有个好儿子,他做事周全妥帖,不会让你为他操心。而朕的儿子们,他们要么狼子野心,想要朕屁股下面的椅子。要么互相残杀,彼此算计。要么尽做一些没脑子的事情,等着朕收拾烂摊子。最近,闹得满城风雨那桩案子,你们父子知道了吧?”
他入朝堂起就在刑部,之后调任大理寺,与尸体打了数年交道,一眼就看出那些尸体并非罪犯的骸骨。
可他知道,以老四的脑子,就算他当了皇帝,也无法驾驭住世家这么个庞然大物。
他并不关心四皇子能不能当皇帝。
李想微笑:“只是几根,还是奴才不小心弄断的,圣上不要追究奴才的罪过才好。”
可他不甘心。
嘉和帝冰冷的声音里透着疲惫:“除了他们谁还能搞出这种事儿?”
不知为何,这件事不胫而走,闹得满城风雨。
就算宣帆不是出自京都三大世家又如何?他始终是世家出来的皇子。
因为他知道,但凡能够遮掩,嘉和帝一定会为四皇子遮掩。
他先是利用自己的权势,在刑部弄了一批死囚,看这些死囚与野兽搏斗……
等他登上皇位,他才知道先帝为何扶持出自寒门的皇子。
李想点头道:“奴才听说了。”
无论他多么放松,多么舒坦,这种疲累从他登上帝位后,就再也没有散去过。
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让这桩案子真相大白。
如今是第二步,他将四皇子这桩事公之于众,暗中操作,闹得满城风雨。
他不甘心。
可那天,祁丹椹不仅去了,还将那些尸首挖出来了,并推测出那些尸首不是死刑犯的。
他摘樱桃到一半,飞羽走进来,道:“公子,秋风公子给的信。”
可哪有那么多强壮的死囚供他取乐?他开始在各地买来身强体壮的家仆,把他们培养,与那些野兽搏斗。
不仅种了数种花草,也种了瓜果蔬菜(反正什么能活种什么)。
他要他趁早将这些东西清理掉。
他面上是父亲对儿子的寒心,说出的话,却是帝王的冰冷无情:“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些事,还这么久没有被发现的,只能是某位宗室皇亲。朕的兄弟们,死的死,贬的贬,而朕的皇叔堂兄弟们,他们不敢这么干。只有朕的亲儿子们,才会干这种事。”
飞羽点头道:“是。”
嘉和帝精疲力竭道:“压下去有什么用,压得下去流言蜚语,压得下去人心吗?这桩事能闹得这般大,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不是太子党就是世家,他们敢推动就代表着早就想过后续。朕可以帮老四掩盖罪行,但朕不能帮他解决所有的事情。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解决所有问题的能力,那么他就不该犯错……”
他冲着李从心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你为老四善后,做的够多了。这次,朕再帮帮老四,让刑部审理此案,其他的就看老四自己了。如果他连这个问题都无法解决,最好早点从这个舞台退出去,至少还能保住一命。”
第一步,太子与宣瑛已经帮他完成了。
如今,他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他在先帝诸多皇子中,并不出众,也十分不讨先帝的喜欢,他是被世家扶上这个皇位的。
他在找到同类的同时,又能被人提供各方面的利益。
老四母家是没落庶族,老七母家乃商户。
他既体会到了刘皇叔的先帝创业未半而半道崩殂的无奈遗憾,又体会到了诸葛孔明的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惨凄凉。明知道阿斗是扶不起来的。
那是一处山环水绕风景优美的别庄,这么美的别庄里却饲养着凶残的野兽。
他一边削弱世家之权,一边费尽心力培养这个儿子。
京兆府尹连忙去武进山,将场地封锁起来。
这些人要么是有钱的豪商,要么是行走天下的势力,要么有其他方面的背景。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这个儿子。
就这样,世家与皇族平和了几年。
两步,粉碎安昌侯的所有筹谋。
他的想法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