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阿诚困于‘梦境’的预告,自从樱花号爆炸之后就在想明台会不会要求刺杀汪芙蕖,但一两天过去了,明台却根本没提过这个事――他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明楼。明楼却觉得明台的心思很好猜,在那个‘梦’里,明台是正正经经有军衔的戴局长的人,他杀汪芙蕖不但是报仇也是抗日,而且他还可以借此试探自己的上峰‘毒蛇’的身份,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但如今现实则不同,明台虽然挂着王天风弟子的招牌,但在军统的名单上却只是个‘临时工’、编外人员,说得再难听点,就是个三不管。他第一没资格跟谁提出申请要求做刺杀计划,第二也没资格调动人手配合他的计划。这样一来,如果他还想这么干,基本就是找死了。
明楼的推测基本都对了,明台不怕死,但不等于他就想死――他活得好着呢,还有顾清明在身边,干嘛要死?
不过还有另外一方面是明楼没想到的,明台的确一直疑心明楼的身份,但他有时候自己睡不着觉的时候瞎琢磨就会想到,如果明楼真不是汉奸,那他现在的处境也许十分危难,所以也实在不愿意多做动作、多排计划让整个行动组处于活跃、易被发现的境地――他诚然想要复仇,但比起为死者复仇,也许保全活着的人更重要。
母亲生他养他,明家姐弟多少年来何尝不是待他恩重如山?只要他们都活着,他就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机会为母亲报仇。
不到四面楚歌,不到万般无奈,人有的时候真的看不透、想不通,真的不知道什么可以立刻就做,什么又只能是个盼头。
但阿诚却觉得他们应该替明台杀了汪芙蕖。一来,汪芙蕖不信任明楼不算是什么秘密,除掉他也是除掉一个隐患。二来,‘梦中’除掉汪芙蕖后的效果甚佳,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让明楼能进一步获得汪曼春的信任。最后么,出于私人感情,杀掉汪芙蕖也是为明家、为明台的生母报仇。
于公于私,汪芙蕖的命对于他们来说都有价值。
虽然要杀,但阿诚却不中意‘梦中’明台的计划――过于激进、过于冒险,太容易暴露。实际上,他回想起来,‘梦中’明台的一些行动太过激进、热血,可能也是导致明家始终深陷嫌疑的原因之一。所以,他更倾向于选择投毒。虽然不够热血,但更隐蔽,也更安全。
但就算是投毒,也得有一个执行人。
这个人既不能身份太特殊、面目特征太明显,也不能不够机灵、不懂得让自己的行为符合环境要求。所以阿诚提议的是郭骑云。
“郭骑云不是新手,做事也一向稳妥。让他扮作一个侍者也很容易。谁都不会注意的。”
但明楼却更青睐于曼丽,原因也很简单,于曼丽骨子里就带着风尘的味道,出入那种场合最恰当不过,她只需要在酒店里假装是某个富家公子带去的舞女,然后找准机会在汪芙蕖的酒杯里放一点药,就万事大吉――但如果选择于曼丽的话,就不太可能在除夕夜进行这个计划。
除夕夜,汪芙蕖一定会在酒店订酒席,但这种酒席肯定是在包间里,而且里面的宾客也一定是亲朋至交,一个舞女就算走错了包间也不可能有机会触碰到任何食物或者饮品。而如果寄希望于在外面‘撞到’送餐的侍者,这未免过于冒险和嚣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一个相对开放的宴会。
“那何不干脆在提前执行呢?让于曼丽光明正大的以清明的女友的身份出现在新政府与各界人士庆祝新年的舞会上,毒杀背叛国家的新政府要员汪芙蕖和明楼,以及背叛国军的前军队高官顾清明。”阿诚压低声音,轻声请示。
明楼一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主意,不过‘真凶’不能是她,而是李秘书。”
如果‘梦中’的情况是对的,那么李秘书就是日本人,同时也是汪曼春的人,说是他勾结重庆,自然没有人会相信,但只要证据确凿也很难让人不相信。
能相信自然最好,但即使只是将信将疑,也足够达到目的。
“刽子手。”阿诚嘀咕了一句。明楼笑笑,一偏头,问道:“你说什么?”
阿诚看着他那副精英败类的样子,撇了撇嘴,“神气什么?也就在我面前逞威风,这要是到了大姐面前,不还得是跟兔子一样?”阿诚顿了一下,“不对,兔子还不用夹着尾巴呢。”
明楼抬起手似乎是要打阿诚,阿诚也知道他是跟自己闹着玩的,便只是笑着作势躲了一下,嘴上却没饶他,“看吧,只知道欺负我,有本事当着大姐的面打一次明台试试。”
明楼哭笑不得,想打他但又有点舍不得,最后便只是屈起手指轻轻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没规矩。这也是跟我说话呢?”
有时候想起来,明楼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在巴黎也好在上海也好,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如花似玉的妙龄美人,但最终这些人都成了一段懒得想起来的往事,只有阿诚,时刻在侧,从未离开,甚至他都不敢想让阿诚离开。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习惯了身边有阿诚,但当他发现无论多少娇媚的容颜,多少柔情似水又或者热情如火都仍让他觉得不足的时候,他才慢慢发现他之所以觉得不够、不对,就仅仅是因为她们都不是阿诚。
阿诚是绝对无可替代的,他就是明楼所设想的那种绝对完美的伴侣,也是明楼按照自己理想中的那种男儿的形象培养出来的。他就是明楼的理想,就是一个对于明楼而言最完美的人物。明楼如果是高山,巍然屹立,那么阿诚就是大海,包容万物――只不过,明楼是所有人的高山,但阿诚只是明楼一个人的大海。
阿诚只会无条件的包容明楼一个人,而明楼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只做阿诚的依靠。虽然,明楼也知道,阿诚是七尺男儿,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必依靠任何人。
“你让苏太太去安排这些药物吧。”明楼笑着说道,“不过说到她,我可真是烦透了她那个妹妹了。”明楼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对程锦云的恶意。
阿诚虽然明知如此,但乍然听他直接说了还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你讨厌她做什么?她又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能把郭骑云和于曼丽气成那个样子?你不是也看了他们俩打报告告的状了吗?说她在车站月台上让人稍微一盘问就说不上话来,还连一点日本的生活常识都不知道,最后被人发现,害自己的同志牺牲还反过头来埋怨郭骑云,说是因为是他被人揭穿才搞成那个样子。她也不想想,要不是为了替她解围,最后解围到去帮人做菜,郭骑云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发现?而且还责怪根本就没上车的于曼丽,说她在下边等着什么也没做。沿途埋的那些雷都是谁引爆的?她是真傻还是装傻?这种事还用说吗?”明楼吐槽起程锦云简直停不下来,“这也就是任务成功了,要真是失败,就算她活着下了车我也得毙了她。”
明楼对这些当然都很生气,但他没告诉阿诚,其实当知道程锦云一而再再而三地约走阿诚的时候,他就已经烦得要死了――这种话不好说得太明白,毕竟,跟一个傻了吧唧又不够老实听话的女孩子争风吃醋,对于明楼这种业界精英、高级知识分子来说,的确是过于丢人了。
阿诚看他似乎真是义愤填膺,就没好意思说,‘那你当初还非得让她去?’
不过,明楼看着他,最终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她还敢挖我的墙角,还想策反你?她也不想想,你可是我带大的,怎么可能跟她跑了?”他顿了一下,又不太确定似的追问了一句,“是吧?”
阿诚假笑了一下,非常明显地敷衍道:“对对对,不能够。我怎么可能跟她跑了呢?”
明楼满意地点点头,我早就知道,我家阿诚怎么会上程锦云的当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过于激动忘了说了
东主今天和客官们分享cp的时候突然觉得梅长苏和白子画是一对好cp
快来个人制止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