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疤痕
第288章疤痕
祁芊芊沉默了。鲁刺史看向祁芊芊：“夫人，你的后腰……”
“我的后腰的确没有什么火焰胎记，只有一道疤痕。”祁芊芊如实说道：“我不知道那是怎么造成的。鲁大人的意思是村里的钱婆婆就是你说的那个钱嬷嬷？事隔多年，鲁大人当时也没几岁吧，说不定是你记错了。”
“刚才见到她的时候她一开始也否认，后来我坚持说她就是钱嬷嬷，我不会认错，她便承认了。我记忆性极好，再加上那些年我娘四处派人找她，不知道找画师画了多少画像，绝对不会记错的。”
“许多老太太长得相似，那钱婆婆又是村里有名喜欢骗吃骗喝的，或许她见鲁大人认错人，干脆将错就错呢？”
“夫人，我可以笃定地告诉你我不会认错钱嬷嬷，也不会看错我娘的首饰，我想确定一下夫人后腰处那块疤痕在什么位置？它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
祁芊芊犹豫了一下，摇头。
“夫人，如果你就是……”
“鲁大人，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不想受到影响。”祁芊芊说道：“我能理解你想找到妹妹的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你这个时候就是把令尊的伤口撕开，让她再次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如果夫人见过我娘，便不会这样说了。她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鲁刺史认真地看着祁芊芊。“我第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就觉得夫人面善。胭脂从小孤僻，从来不爱与人来往，哪怕是带大她的丫环和婆子都不行，可是你出现后她慢慢地打开心扉。这一切都证明夫人与我们鲁家有不解的缘份。”
祁芊芊看向跟薛婉玩得正开心的祝胭脂。
“夫人不爱拘束，不想被鲁家影响，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担心我娘会二次受伤，这个更不会成为问题。因为我肯定要查清楚才会给她写信。夫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那样极品的爹娘必然不是你真正的爹娘，没有哪个亲生父母会偏心成这样。你的身世必然有秘密。”
“鲁大人，你要查我阻拦不了你。不过希望像你说的那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不管我是谁，我已经嫁人生子，我的人生与鲁家就没有多大的关系。”
“明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勉强你。”鲁刺史说道：“我会请个医婆来看你后腰处的伤，可以吗？”
“可以。”
得到祁芊芊的回应，鲁刺史放下心来。他对鲁胭脂说道：“胭脂，爹有事先走了，你喜欢就多玩几天吧，过两天爹再来接你。”
“好。”鲁胭脂高兴地说道。
祁芊芊想着鲁刺史说的话。
她承认鲁刺史提起他娘的时候她心软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做了娘，更加清楚为人母的心情。
只要鲁刺史做到他的承诺，就算她真是鲁家的女儿，那也影响不了她。反正嫁人了，没有必要再去那个大宅院里掺合。
半个时辰之后，鲁刺史派来的医婆找上门。两人在房间里呆了半天，医婆说道：“这个是烫伤，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怕是你很小的时候就烫伤了。”
“你照实给鲁大人汇报就是了。麻烦你走这一趟。”祁芊芊说道。
“不麻烦，能为鲁大人做事情，老婆子感到很荣幸。”医婆说道：“不过烫伤你的人心真够狠的。”
医婆走后，祁芊芊装了一些早上做的葱油饼来到钱婆婆家。
钱婆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瞧她懒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在这里享清福。可是祁芊芊知道她的身份之后越来越觉得她是在等死。
如果她真是鲁大人要找的那个人，钱婆婆在这里出现多半不是巧合，而是她有意为之。至于为什么会在她身边转悠，或许只有从她这里找答案了。
“早上做的葱油饼，我给你拿了几张过来，你等会儿再煮点野菜汤就可以吃了。听说你摔了一跤……”
闭着眼睛的钱婆婆猛地睁开眼睛，锐利地看着她：“谁说的？”
“鲁大人说的。你们不是遇见了吗？”祁芊芊淡淡地说道：“鲁大人还看见了婉婉戴着的手镯。他说那个手镯与他娘的有些相似。”
“胡说，才不是。”钱婆婆的声音有些发抖。
“鲁大人还说了许多，不过我并不关心那些。你腰闪了，我等会儿给你拿点草药，你敷在腰上会好很多。”
钱婆婆看祁芊芊把葱油饼放进厨房，再从她的卧室里收出几件脏衣服，像往常那样打算把她的脏衣服带回去洗了。
钱婆婆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红了。
“他还给你说了什么？既然你给我说这些，应该不是拉家常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问你就会交代吗？”祁芊芊回头看着钱婆婆。“你不会对吧？既然如此，问了有什么用？”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钱婆婆说道。
“那好，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我腰间的疤痕是不是就是为了掩饰那个火焰胎记，我是不是鲁刺史的妹妹？”祁芊芊直截了当地问道。
钱婆婆苦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是当年我欠下的债，现在也该还了。”
祁芊芊没有急着离开，把脏衣服放在地上，她再搬了个凳子坐在钱婆婆的对面。
“当年我还是鲁府夫人的嬷嬷。夫人非常器重我，所以不管去哪里都会带我在身边。可是她哪里知道再信任的心腹也会有背叛她的那一天。姨娘用我的女儿威胁我，要是我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就把我女儿卖给京城有名的花柳病少爷做妾。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她的身份卑贱，那也是我的命啊！”
“我没有办法，答应了姨娘，在路上借着机会杀掉刚出生的小姐和夫人。可是真动手的时候，我想起夫人这些年对我的好下不了手，只偷偷抱走了小姐。我想着只要小姐回不去，姨娘必然觉得我们已经死了，也就不会再为难我女儿了。我带着小姐跟着商队越走越远，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我大病一场，实在扛不住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小姐已经不见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也无从找起。”
“再后来阴差阳错，我犯了一些事，被卖给一个老鳏夫做媳妇。等那老鳏夫死了，我才带着他仅剩不多的家产出来找人。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那件事情。夫人对我这么好，我却害得他们母女相离。不管怎么样我也想找到小姐的踪迹，至少要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我找了许多地方，花了不少银钱，在一次无意间发现你的玉佩。我认出那枚玉佩，就来到这个村庄，想近距离观察你。有一次你落了水，我不是把你带回家冲洗吗？当时我就看见你后腰处的疤痕。”
“那是我找火钳烫的，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当时就知道你是谁了。那手镯是我手里仅剩的一件值钱的首饰，那是你娘的东西，我想着送给她的外孙女，想必她知道后也会高兴的。那手镯也算是找到真正的主人了。”
砰！鲁刺史冷冷地站在院门前。
钱婆婆见到他，悲哀地笑道：“终于来了。”
祁芊芊是想来打听真相，但是没想到会被鲁刺史听个正着。
“你冷静些。”祁芊芊说道：“咱们不能听她一面之词。说不定这些都是她编的。我未必就是你妹妹。”
“你要是见过鲁夫人就不会这样觉得了。你也不想想你那个乡下的无赖爹娘怎么可能生得出你这样美貌如花的女儿。你长得像鲁夫人。”钱婆婆说道。
“如果我是你，现在最好就别说话了，多说一句话你就多惹怒他一分。”祁芊芊压低声音说道。
“瞧瞧，连这性情也像她。我害了你，让你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一个乡下野大的姑娘，而且还是被爹娘和弟弟折磨长大的，你不该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