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醉酒

乔治没有与可汗争斗。他似乎完全信任可汗，尽管他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何要走回营地。

可汗从肩膀上扶住乔治。他甚至用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以确保他不会摔倒。直接抱着乔治会更快，但如果乔治倒地，新兵可能会吐在他身上。

两人很快就到了那栋有很多公寓的大楼，可汗毫不犹豫地把男孩带了进去。然而，眼前展现的场景让他有点惊讶。

走廊里摆满了几只木桶，一些木桶里流淌着官方庆典上常见的浓稠粉色液体。地板上和空旷的公寓入口处还放着多个杯子。看来这里曾举行过一场真正的派对。

“太有趣了！”乔治喊道。

可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类似的场景他见多了，没法批评新兵，尤其是他们经历了这些。而且，他那天的心情太好了，没法再为这些小事烦恼。

乔治的声音惊动了一些新兵，他们毫不犹豫地走出公寓，看看走廊里发生了什么。可汗看到了娜塔莉、维罗妮卡和几个男孩，他依稀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都因为喝酒引起的头痛而皱着眉头，但看起来完全清醒。

“汗，你回来了，”维罗妮卡用一种像呻吟一样的声音宣布道。“你还找到了乔治。”

“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可汗一边笑着一边扶着乔治向前走。

“中尉和上尉要去城里处理一些政治事务，”维罗妮卡解释道。“他们让保罗负责营地，因为另一个班级和小队队长必须帮忙抓捕乌古，但一群尼科尔人一回到他的宿舍就把这些拿来了。”

“他们知道保密的重要性，”娜塔莉评论道，然后呻吟起来，因为说话导致她头部一阵阵疼痛。

“他们让我们为此感谢你，”维罗妮卡一边说，一边拍着身边的一个桶。“你真是让人惊喜不已。”

汗一边微笑，一边继续拖着乔治穿过走廊。然而，当他意识到乔治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时，他停了下来。

“左边第六个，”当维罗妮卡注意到他看起来很迷茫时，她解答了他的疑问。

女孩甚至走上前去，弯下腰，站在乔治的肩膀下，帮助汗完成这一过程。两人在几秒钟内就把男孩带到了他的公寓，一过门，他们就把他扔到了床上。

“你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当那些走出公寓的人聚集在乔治的房间时，卡恩问道。“我以为你的自控能力更强。”

“这不是我们的错，”娜塔莉解释道，然后把目光移到地面上。“我们只是有点粗心大意。”

“尼科尔一家警告过我们这批酒，”维罗妮卡补充道。“显然，这批酒比平时更烈。我们直到为时已晚才意识到自己喝醉了。”

汗再次摇头，但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本能地拿走了乔治的鞋子，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丝怀旧之情。

“你很擅长应付醉汉，”维罗妮卡在观察了那个场景后评论道。

“我来自贫民窟，”可汗只解释道，维罗妮卡等着他换个表情，但这种变化始终没有发生。

维罗妮卡不敢说自己很了解可汗，但她在过去的几天里观察过他。这是很正常的举动，因为每个新兵都很尊敬他，但她的感知力很敏锐。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内心发生了一些变化。

汗通常看起来冷酷而坚定，但现在他周围却弥漫着一种善良的气息。维罗妮卡无法解释这种氛围意味着什么。如果非要她猜的话，她会说汗找到了一些平静。

“我现在就去食堂，”可汗吩咐其他人，他们点头并为他让出一条路，但当他们看到走廊另一边一个严肃的身影时，他们的表情都僵住了。

卡恩注意到了这种反应，从公寓入口处偷偷看了一眼走廊。他看到保罗正用冷漠的表情审视着混乱的场面，而且表情每一秒都愈发愤怒。

“我需要问吗？”保罗冷声问道。

“我们会把一切都清理干净，”可汗一边从乔治的房间出来，一边行军礼，立即宣布道。“我们只想加强与尼科尔斯班级的关系，为学院即将开展的任务做准备，但我们低估了外星酒。”

新兵们向汗投去羡慕的目光，他们很快效仿他，向保罗敬军礼。现在汗已经亲自处理了这件事，男孩女孩们不禁感到更安全了。这场混乱甚至不是他的错，但他决定挺身而出帮助他们。

保罗想继续生气，但他无法继续在一个表现出巨大潜力的新兵面前保持严肃的表情。可汗在那种情况下表现得像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他不仅对同伴表现出忠诚。他甚至直面自己的问题。

“清理一下，”保罗最终命令道。“如果我再来检查你们的时候闻到哪怕一丁点酒味，我就会亲自把你们全部送回地球。”

“谢谢您，长官！”汗高呼，新兵们也纷纷效仿。

这一幕让保罗点头表示赞同，他甚至准备转身离开大楼，但突然从乔治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粗鲁的叫喊，让他停下了脚步。

“我们完全骗了他！”乔治在公寓里大笑道。“我告诉你。可汗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他是危机期间最棒的赌注！”

清脆而又带着醉意的粗鲁声音让保罗一瞬间穿过走廊来到了乔治的房间。可汗甚至没有试图阻拦他。从士兵的表情中他可以看出，言语已经无济于事了。

“站起来！”当保罗的目光落在乔治可怜的背影上时，他命令道。

“我很抱歉，先生，”乔治一边笑着一边伸伸胳膊和腿。“一切都很糟。请允许我休息，先生。”

“不准许，”保罗哼了一声。“快起来，不然我就给金泰亚中尉写正式报告了。”

乔治开始大笑。他轻轻拍了拍脸颊，然后直起身子坐在床上。他花了几秒钟才确定自己的胃部感觉足够稳定，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但确认这一点后，他的笑声又回来了。

“有什么好笑的？”保罗喊道。

“你今天什么都写不出来，”乔治笑道。“如果他们发现你的下属可以在你眼皮底下喝得酩酊大醉，他们就不会让你当上中尉了。”

旁边偷看这一幕的新兵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乔治似乎刚坐好，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明显是在嘲讽自己的顶头上司。

“你太过分了，”保罗咬着牙咆哮道。

保罗不愿承认乔治是对的。他可以很容易地向上级隐瞒此事，但如果有正式报告，一切将变得更加复杂。他不能毫无理由地将新兵送回地球，而且每次发生不愉快的事件都会不可避免地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出格？”乔治突然止住笑意，露出一副冷酷的表情，“去你妈的保罗，军队要我们搞种族灭绝，我怎么就没机会喝个酩酊大醉呢？”

乔治转身面向其他新兵，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在看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乔治的目光落在可汗身上时，他的脸色放松了下来。当他看到房间里唯一一个他不能侮辱的人时，这个男孩甚至抑制住了哭泣。

男孩重新躺回床上，面朝墙壁。他强忍着泪水，身体颤抖了几下。似乎酒精迫使乔治把心里积攒的一切都吐露出来，可汗知道这次经历一点也不好。

“可汗？”乔治最终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怎么了？”可汗冷冷的目光落在地板上问道。

“我还在那儿，”乔治透露道。“我还在森林里，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