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9.柳暗花明双剑合璧
仙霞岭的客居小院，张掌门负手凝思。内力增强非一蹴而就，月汐要能自如运用麒麟剑御敌，粗略估计还得三到五年的时间。如今的情形，恐怕是等不起了。
况且，自己又……
在那之后，又该如何是好……
“师祖，不知唤弟子前来，有何吩咐？”滕文渊打断了张掌门的思绪。
“汐儿呢？”
“她出去散心了，我已留言让她回来后即刻过来。”
“文渊，”张掌门沉吟了一阵方道，“若是暂时更换人选修习麒麟剑，先替武林渡过难关，你可能谅解？”
“师祖，您说的什么话。麒麟剑作为盟主的象征，本便是为了武林的公义与和平存在的。若是有人比汐儿与我更适合此任，有何不可？”
闻言，张掌门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月汐可能理解？”
滕文渊笑了：“汐儿本性不喜权势俗事，此事于她本便是职责所在不可推脱方应下的，压力又大，若真是有人能够替代，她岂会不应？只怕还会高兴坏了。”
“这几日我思量着……”
见张掌门似是难以启齿，滕文渊主动说道：“师祖，这些日子，月汐因为练剑遇挫，情绪不稳，我正担心她会急功近利反倒累及自身。若是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们愿意将经验分享，我觉得这于己于武林都有益处。”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但毕竟你们才是麒麟剑的真正传人，武林此劫过后，剑还是由你们继续掌管。而你与月汐的内力修炼不可荒废，日后，麒麟剑的威力还靠你们发扬光大。”
“是，师祖。”
关于人选，张掌门已经认真地思量过了。临阵易将，必定要是熟悉信任之人。如今最值得信赖的还是四大门派中人。四大派中，长年清修不问俗事的玉衡教并不适合；渔舟帮中，秦岭是合适人选，他的自身条件不错，然而这配合之人却是难觅；百花派白素情门下弟子，最强的甘蓝与紫萼，武功也只与月汐持平；余下的便也只能在自己的几个弟子中选择了。
风华夫妇都是习武之人，风华的妻子乃是将门之后，武功本也不错。可成亲后相夫教子，在背后支持风华进修武功，帮助他处理南阳派的事务，近二十年武功已无大的进益，而风华的修为却是精进不少，如今二人修为的差距颇大，作为搭档，徒媳定会成为敌人攻击的弱点，这样的搭档并不是最合适的。至于言昭奇，他的妻子乃是大家闺秀，并不识武；靳天雄妻子早逝；而萧雨轩，尚未娶妻……
想到萧雨轩，张掌门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人，白素情。二人功力相仿，而这半年来又时常合作，默契应该是有的。或许他们可以一试。
事不宜迟，张掌门即刻唤来了二人。二人明白轻重缓急，没有多推脱，便躬身应下了。
滕文渊细细地将启动麒麟剑的窍门与二人说了。二人听明白之后，凝神敛了敛心绪，便同时向剑内注入内力，却不见剑有动静，接连尝试了好几回，依然如故。两人都疑惑地望向了滕文渊。
说实话，滕文渊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要不还是用血做引试试。”滕文渊建议道。
“好。”二人应了。
萧雨轩轻轻划破手指，将血滴入麒麟的眼中。果然，宝剑发出了嗡鸣，然而两人一向内注入内力，嗡鸣声即刻停止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又望向了滕文渊。
滕文渊一脸窘相，忍不住用手挠了挠头。他也不明白，自己与月汐就是这么办的，自然而然就成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萧雨轩瞧见滕文渊的模样，想了想，道：“或许是我们注入的内力强度不合适？”
闻言，滕文渊忽而醒悟：“啊！或许是内力不匹配的缘故。注入内力之时，我总能感觉到月汐力道的强弱，她弱我便也弱些，她强我便也强些。力道合适的时候，剑并不需要握着，也能平衡在双掌之间。”
萧雨轩点了点头，对白素情道：“师妹，你且按你的力道注入内力，我来调整力道，找到平衡点。”
“好。”白素情应了。
两人又尝试了多次，终于找到了吻合点，麒麟剑终于嗡鸣轻颤起来。
滕文渊紧张地瞧着麒麟剑的状态，缓缓道：“就是此刻，你们同时轻轻转动手腕，剑便会分离了。”
“师妹，听我的口令。一——二——三！”
“三”字一落，两人同时发出动作，可本已轻颤的宝剑却又瞬间偃旗息鼓了。
“别急，别急，我们再来。”
萧雨轩与白素情又再尝试了多遍，依然是失败告终。
滕文渊看着也着急：“师叔，你别分神数号，由我来喊……一，二，三！”
可即便如此，二人尝试了不下百遍，仍旧未能成功。三个人都不免有些泄气。
“师叔，”滕文渊沉吟半晌，道，“要不我与你试试，我可以感受一下，与您和与月汐一起操作到底有何不同。”
“好。”
与萧雨轩同时握起麒麟剑，滕文渊只觉得心中一片茫然，根本感受不到力度的强弱，而至他用力也是一片混沌。还是萧雨轩多次调整了力度，方与滕文渊取得契合，可下一步，两人又抓瞎了。
放下麒麟剑，萧雨轩问道：“文渊，你可感觉到什么？”
滕文渊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力度，感觉不到动作的变化。与月汐一起之时，不是这样的。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细微的力度、动作变化，我都一清二楚，手里的动作仿若随心而发。”
“正是如此，我与师妹一同练习之时，也像是抓瞎一般。师妹，你呢？”
“我也是。”
萧雨轩了然一笑：道：“正是由此，高前辈苦等了十年才选中了二师兄夫妇，而慕容前辈选中你与月汐也非随性而为……”
说到此，他转向张掌门，道：“师傅，麒麟剑需要有缘人方能驾奴，我与白师妹并非合适的人选。这重担，恐怕——还得指望文渊与月汐挑起才行。”
张掌门心中已了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今日之事便不要向月汐提起了，免得更添她的压力。我再好好想想如何助她增强功力。你们先散了吧。”
三人应了，怀着心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