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不要媳妇了
我叫陈三水,幼年命运多舛,一出生便父母双亡,年幼的我也是高烧不退,差点跑去见阎王,幸好我爷爷急时赶回,用一碗符水把我救了过来。我这个名字就是爷爷取的,他说我命里缺水,需以水辅之,只有渡过金土之劫,方能诸事百顺。
那时的我太小,根本就不懂他说的是啥意识,只知道我爷爷是个很厉害的人,常年在外奔波,但从那次回家,他就没再离开过。
然而,我的厄运却没有因为我爷取的名字而结束,仍然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灾,村民都说我是瘟神,也有人骂我是克星,一出生就克死爹妈,大人和孩子都不愿意靠近我。
本来这些都只是饭后八卦,但是这些猜想,却因为一件事坐实我的邪恶之名。
事情发生在我刚满一周岁的时候,按村里的风俗,爷爷抱着我去讨百家饭,看在我爷爷平日也没少帮村民的份上,大伙就算不喜欢我,也全都开了门,当天夜里,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但凡是家里有鸡鸭鹅狗的,全部都死的一干净,一个夜晚整个村死了千八百个牲畜,鲜血一直流到村口,看得人触目惊心。
大伙都吓坏了,甚至惊动了县里的记者,后来不知是谁提起可能是因为我进了他们的门,顿时激起了民愤,我们家的玻璃接连被砸,门口骂声不断,我爷爷没办法,就领着我搬到了村后的落月山。
之后的六年算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认识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漂亮小姐姐,她的嘴唇很软,甜甜的,脖颈很好看,两只雪白的胳膊好像莲藕一样,会像我娘一样温柔的抱着我。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十分开心,我们俩跑几乎疯遍了整座山,日子过的无忧无虑,她高兴的时候会喊我小老公,当时我并不明白小老公是什么意思,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就任由着她叫了。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我六岁的时候,爷爷忽然决定带我下山,说是给我找了一个能帮我化解灾厄的媳妇,我以为媳妇是一个什么好玩的东西,就兴冲冲的跟着他回了村。
一到门口,就看到了一辆黑的反光的大汽车,简直是气派的不行,车前站了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中年人,和一个梳着包子头的漂亮小姑娘。
那人对我爷爷似乎十分的尊敬,一见面就赶紧行礼,我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小姑娘,她长的挺好看,脸却臭的很,不如我的白衣小姐姐,笑起来带着酒窝,甜甜的。
见她根本不看我,顿时觉得很没趣,就扯着爷爷的手说:“我不要媳妇了,爷爷,咱们回山上吧。”
我爷爷立即呵斥了我。“胡闹,你都要上学了,还回什么山,一会就先把堂拜了。”
“什么是拜堂?”我仰着脸,听的云里雾里。
那小姑娘似乎很懂的样子,跺着脚喊道:“爸爸,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乡巴佬,我要回家。”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一小时后,我们俩被按着磕了头,听到男人叫她的名字,我才知道她叫宋湾。
之后我爷爷就让我带着她去外边玩,两个人关着门,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宋湾一出门就骂我是土包子,一身鸡粪味,我也没客气,说她又矮又丑,不如我的仙女姐姐好,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俩不欢而散,谁也没搭理谁。
好在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来过我们家。
一晃眼,我就入了学,虽然也饱受排斥,可还是找到了几个不信邪的小伙伴,我们在学校里玩,家里也不知道,在新朋友的陪伴下,我渐渐的忘了宋湾,只是偶尔午夜梦回,还会想起陪我玩的白衣小姐姐,可爷爷却说什么也不让我上山了。
为此我和爷爷吵闹了几次,不管我怎么说,他都死活不答应,我一气之下就把他当成宝贝的手抄书偷出来当厕纸,没想到看了几眼,竟然上了心。
打那之后我除了学习,又多了一个兴趣,就是看他那些连名字都没有书,不知不觉中我也学习了一些看风水和画符的本事,甚至会时不时的卖弄一下,让小伙伴羡慕不已。
事情坏就坏在我的显摆上,高考结束之后,同村的小胖子非让我帮他算一卦,看看他能不能考上大学,为了一瓶绿茶,我接下这单生意,本来就是个问事的卦,但是我却从这卦象里看出了别的,几经犹豫,我还是决定告诉小胖,他近日会出横事,千万不要往有水的地方走。
小胖听完就把我臭骂了一顿,还把绿茶给抢走了。
既然他不信也就算了,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毕竟小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可这王八蛋居然告诉了他妈,他妈当晚就来找我爷爷,还放出了狠话,小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绝对不会放过我。
我爷爷好说歹说的哄走了他妈,回身就给了我一耳光。
“陈三水,我是怎么告诉你的,那书不能看,你都忘了吗?”
我被打的双眼发黑,心里也来了火。
“有什么不能看的,书不就是人看的吗?”
“你这个混账,还敢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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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脱下鞋,照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我又气又恼,一把推开他就跑了。
他是告诉过我这些书不能看,可是他不是也学了吗,再说我又没耽误学习,成绩一直都名列全茅,我真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疯。
叛逆的年龄,加上长久以来的歧视,我的心理多少有些偏激,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就又跑去了落月山,坐在那颗小时候经常爬上爬下的老杨树下,我又想起了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姐姐,不由发泄般的大喊起来。
“姐姐,你还在吗?”
“姐姐!”
我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搭理我,但这一阵鬼吼鬼叫,却让我的情绪平静了不少,想起我爷爷佝偻着背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我长大,心里又不忍了。
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便朝山下跑,到了门口却发现屋里一片漆黑。
难道我爷爷没在家?
我诧异的推开了门,一双穿着黑面白底的布鞋从头顶垂了下来。
我爷爷他,竟然吊死在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