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颠覆
我低下头没吭声，不知怎的我再一次想到了那天那个鬼说的话，若是它说的是真的，那大师的成佛之路便是踩着他们的尸体走上去的，这种情况下，午夜梦回之时，他能问心无愧吗？“三水，你在想什么？”黄胖子似乎察觉了我的走神，追问道。
“我在想要怎么庆祝大师成佛，我们这次什么都没带，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我随意扯了一个谎言道。
黄胖子没有怀疑，转过身道：“礼物就不必了，到时候大家一起聚在一起聊聊便好。对于孤寂了一辈子的大师来说，我们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话我没接，因为我无话可说。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发现黄胖子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和我记忆中的他相左。
我不知道是我的认知出了问题，还是这个地方出了问题，但我们之间确实出了问题。
“那他还有多久成佛？”沉默了半响，我终于开口。
“还有三天，三天之后他就将要成佛，等他成了佛，他的舍利子可以解你的毒，等解了毒，你就可以放心了。”说着黄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三水，还有三天,你就没事了。”
“谢谢胖爷为我操心。”我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手中的阴珠，心里却想着我得尽快离开这里。
“我们之间的关系何须道谢，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看看大师。”说着黄胖子大步离开，我一个人盘腿坐在席子上，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我起身出门，打开门就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雨，瓢泼大雨哗哗的下，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雨幕笼罩。
雨幕之下整个世界都显得阴沉，雨点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让我更加烦躁。
“三水，你有没有觉得胖爷有点奇怪？”王道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何出此言？”
“就是一种直觉，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虽然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可这种感觉很强烈。”王道认真道。
听到这话我忽然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忘记了王道，他对善恶的感知十分敏锐，相当于一个人形的探测仪，有这样的人在，我还愁什么呢？
我心思转悠了几下，开口道：“我有个发现，胖爷现在很忙，顾不上我们，我们自己去探究一番。”
“好啊。”王道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看了他一眼，感激道：“幸好此行有你，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客气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王道跃跃越试的看着我，就像是等着出门玩的孩子。
我被自己的形容惊了一下，看了一眼天空道：“先等雨停了吧。”
王道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下，从背包里找出东西吃了起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雨幕终于停下，雨过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新起来，空气中充满了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但我无心在意这个，我收拾了一下东西，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开口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踩着泥泞的路从大门口出去绕到了后山。
后山是一座很小的山坡，山坡的中央有一个木头做的门，木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满是岁月的痕迹。
看着这个地窖，我的心情很复杂。
王道皱着眉头看着这道门，“这里面有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着这道门，深吸一口气上前打开，门被打开的瞬间，我看到了里面码的密密麻麻的肉，它们被切的整整齐齐，码放在里面。
“这……这里连个活的动物都没有，哪儿来这么多肉？而且大师不是和尚吗？”王道絮絮叨叨的提了好几个问题，可我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我的视线全部落在这些肉块上，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时王道忽然看向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吗？”
面对他的提问，我忽然笑了，笑的苍凉又嘲讽，“啊哈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周围，我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中。
三观的崩塌，认知的颠覆，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陈三水，你这是怎么了？”王道满脸担忧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好的狠。”话是这么说，我却控制不住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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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大师是个心灵纯净的好人，他凭借一人之力应付着许多亡魂，可现在我才明白，是我太天真了。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缓慢的转过身，就见大师和黄胖子并肩而来，而且今天大师还穿了袈裟，可这样的他在我看来是罪恶的。
“王玉楼，是我看错你了。”我一字一句道。
黄胖子却摇头，“为什么重来一次，你还是这么天真？”
“别跟我提他，我是我不是他，我不想变成他！”我仿佛被踩到了痛处，声嘶力竭的大喊。
“你就是他，不管你怎么否认，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相比我的激动，黄胖子十分淡定，淡定的我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我不要成为他，我只是我自己！”丢下这话我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王道立刻跟了上来，我一路横冲直撞，不知道跑了多久，停下时王道还跟在我身边。
我气喘吁吁的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看向他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天真？”
“我没有资格评判什么，可大师做的这件事其实不算太过。”王道平静道。
我没想到连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苦笑一声躺在石头上，炙热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进来，落在我的脸上，可我却感觉不到温暖。
“那些人并非大师所杀，大师不过是想活下去，他只有活下去才能压制这些亡魂，让他们相对稳定，不是吗？”
我从不知道我认为木讷的王道也这么能说，偏偏他说的话我无法反驳。
大概在我的认知里，坏人可以做很多坏事，可好人却不能有一点点污点，否则我就无法认同他的功劳。
这其实也是大众的认知，可如今想来，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完美无缺呢？